玉昭聽到他這樣說,不覺得無理,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眼睛飄在空氣里,臉上紅的厲害,「侯爺,那我讓周平進來伺候你,成嗎?」
謝岐這個時候毫不留情地出賣起了自己的副將,不屑道,「周平那個木頭疙瘩,他懂什麼叫伺候?」
「那我叫小廝過來……」
「我不習慣別人近我的身,」謝岐似笑非笑,「昭昭,你忘了嗎?」
玉昭為難地僵在原地,咬著紅唇,玉指搭在冒著熱氣的盆沿上,怎麼也動彈不了。
謝岐眯著眼睛盯著她,與她默默僵持了片刻,半晌後,意興闌珊地嘆了口氣,「……算了。」
他從玉昭手裡一把奪過了棉巾。
玉昭怔怔地看著他,見他開始大刺刺地解褲子,又突然抬眼,冷聲道,「怎麼?你要親眼看著我擦身嗎?」
玉昭回過神來,連忙起身,紅著臉退下。
謝岐見她跑的簡直比兔子還快,心中一陣氣苦,強忍著身體的疼痛,胡亂地給自己擦身。
跟玉昭的細緻溫柔比起來,他的動作十分潦草,追求速戰速決,不消片刻,裹的嚴嚴實實的紗布上很快也浸滿了水漬,他卻渾然不管。
他垂著眼眸,惡狠狠地想,自己死裡逃生,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天,她卻連個面也不露,還在小院裡歲月靜好,過起了自己的日子,足見狠心。
這麼一想,讓她伺候自己,似乎變得十分理所當然。
謝岐一陣後悔,臉色沉了下來,將棉巾啪的一下撂在了木盆里。
。
自打這一次之後,丫鬟們心領神會,熬好了藥之後,不等吩咐,便自覺地將藥先送到玉昭那裡。
玉昭就這樣自動擔起了為謝岐喝藥換紗布的工作,至於給他擦身,她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也沒有主動提起過。
不過好在,謝岐也沒有了這等要求。
又這樣不溫不火地過了兩天,侯府里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宋行貞。
宋行貞挨了那五十鞭之後,養傷養了一段時間,傷剛養好,還沒來得及聽命回幽州去,就聽聞了謝岐被刺客襲擊,險些丟了性命的消息,第二天便趕了過來,想要探望傷勢。
可惜被謝岐擋了回去,說是不見。
宋行貞始終放心不下,無心返回幽州,這些天一直在軒陽侯府逗留。可惜謝岐鐵了心不想見他,他一籌莫展。
無奈之下,回幽州的日程不能再耽誤,他只能絕了這個心思,找了個迂迴的辦法,尋到了玉昭。
他想要借玉昭的口了解一下侯爺的傷勢,另外,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在出發之前,最後見她一面。
他知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此時此刻再見她,無疑是引火燒身。
但是他沒有辦法,就這樣毫無音訊地離開。
於是宋行貞瞄準機會,在玉昭出現之際,於一個甬道閃身,堵住了她的去路。
為表誠意,他將墨玉帶了過來,請她保管。這就有了一個得天獨厚見她的理由。
「侯爺的傷勢一天天好轉,我也就放心了,墨玉這小傢伙不能隨我遠行,它似乎也很好的適應了長安的風水,這段日子就麻煩你了。」
玉昭看著眼前英俊略帶憔悴的男人,心虛複雜,久久說不出話。
她在宋行貞舊邸的時候,才隱約明白了他對於自己的心思。
可惜,她回應不了他什麼。
他對她的救命之恩,她永遠記得。
她無以為報,深知離他遠一點就是對他好一點,於是與他刻意保持著距離,言語淡淡,祝他此去一路順利。
看著眼前的佳人對自己明顯疏離下去的態度,宋行貞心間澀痛,可是他亦明白她的無奈與自保,只得心中苦笑,無可奈何。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還會再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這張也許此生都無法忘卻的嬌美面孔,澀聲道,「那件事,是我誤了你,願沈姑娘今後保重自己,平安喜樂。」
也許這世上,有些感情註定會成為水中月,鏡中花。
只能遙望,不能擁有。
玉昭禮貌地點頭,「宋將軍,你也是。」
兩人寒暄了幾句,宋行貞便要告辭。
望著男人遠去的高大身影,玉昭心緒萬千地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順路去廚房裡端了湯藥,去了寢室。
謝岐靠坐在床上,看著緩緩朝自己走過來的倩影,抬起了若有所思的臉,灼灼的目光盯著她。
「剛才幹什麼去了?」他淡淡問道,「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眼前的男人雖然言語平淡,卻是一動不動地定定盯著她,不知怎麼的,玉昭莫名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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