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后,無人不敢欣賞誇讚她的美麗。她也會將這一份美麗像她的生命一樣燃燒殆盡,讓自己的每一天都是最絢麗的時刻。
「深夜過來,文統領所為何事?」
柳湘茹客套了幾句後,開始直入主題,她可不會傻到文羿升是真的大晚上給她送駐顏丹的。
文羿升於是也不再兜圈子,選擇將在府里思索的關於謝岐的利弊講給她聽,極力嚴明謝岐正在薄弱時分,此刻殲滅他正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柳湘茹思忖一會,腦海中默默閃現出一道桀驁不羈的人影,那一張肖似謝泠芝的臉,宛如雙生,卻有著男人該有的雄健的陽剛氣息。
謝泠芝她們,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仿佛毫不費力,就能夠得到想要的一切,名滿天下的美譽、世人的愛慕、帝王的寵愛……這些謝泠芝擁有的東西,在柳湘茹這裡,都是需要窮盡心血,才能望其項背的存在。
所以她恨她,她對她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先帝的愛,不,她甚至都懷疑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先帝,那個多情又無情的男人,讓她丟盡了臉面,傷透了她的心,又如何配得到她的愛戀。如果真的愛過的話,她怎麼可能會在他的陵墓前哭不出一滴眼淚,而是滿心滿眼想的都是怎麼才能保得住自己的一條性命和全族的榮寵?是的,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幫自己,只能是自己靠自己。
可是謝泠芝卻是哭了的。她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她跪在先帝的陵前,哭的淚如雨下,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情悲意切的樣子讓所有的人都為之動容。連她看了,恍惚間都不忍心。
可是她的心也不愧是冷的,既然她這樣捨不得先帝,那就只有好好下去陪他做個伴好了。
當時還是文羿升阻止了她。她其實知道謝泠芝如今失去了先帝的寵愛,在後宮裡只會更加艱難,先帝給了她寵愛,幫她織就了一張溫床,卻沒有教會她任何的宮斗手段,這麼多年來,她空擔著一個貴妃的頭銜,如同一個純潔無知的閨閣少女,失去了先帝,她只會在後宮裡帶著她與先帝的回憶日漸凋零。何況宮外還有那麼多的男人覬覦著她,她也心知肚明文羿升攔住自己想要殺她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那個男人,也逃不過庸俗的世人,不知何時也淪為了謝泠芝的裙下之臣。可是她不在意。
她不在意任何男人,任何男人都無法打動她堅如磐石的心,只有手中的權力才是實實在在的。
既然那麼多人想要她活著,那她就做這個順水人情好了。
反正還不到時候。
她會慢慢的折磨她,品嘗她的痛苦,她的痛苦是她最好的靈藥。
至於謝岐,他既然是謝泠芝的親弟弟,那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雖然他各個方面都是無可比擬的人中龍鳳,但是誰讓他擋了自己的路呢。就算是一顆絕世明珠,她也要含淚將它砸碎。
她要讓她最疼愛的弟弟死在她手上,然後再送她最後一程。
。
深夜秉燭,謝岐坐在床上,看著手裡的一封封彈劾信,床邊站著幾位心腹。
不知是哪位翰林御筆寫的,義憤填膺,字字泣血,足足罵他罵了兩張紙,就連他本人看了,也難免不被牽動情緒。
謝岐看完了信,隨手丟進了燭台,單薄的紙片很快在夜空里悠悠燃成了灰燼。
「這幫人果然是坐不住了,要趁著這個機會治侯爺於死地,逼侯爺造反。」周平忿忿不平。
謝岐默不作聲,片刻後,淡淡地問向歐陽瑾,「葉廣陵那邊如何了?」
「葉廣陵那邊已經助惠王滅掉了燕王。」歐陽瑾道,「燕王在西境耗盡了兵力,又在幽州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早已是秋後的螞蚱,葉廣陵已經將侯爺的意思傳達給了惠王,看來惠王已經聽了進去,欲要在靈州稱王改號,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長安來。」
謝岐點了點頭。
一切發展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一般的王侯叛亂,只要是鎮壓得當,翻不起風浪便罷了,變若是稱王改號,那就是自封為王,真正的要成為一方諸侯,到那個時候,一切的
鎮壓都會變得相當棘手。
燕王一黨覆滅,惠王欲要自封為王,不出所料這兩個消息會在長安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而到那個時候,柳湘茹一定會求助於謝岐,令他帶兵反叛。
只要她能用的到他,那她就殺不了他。
相應的,謝泠芝的性命也會得以保全。
柳湘茹雖然目光短淺,心思貪婪,但若是想要長久地坐在統治者的那把位子上,便不得不把朝野上下和民心當成一回事,就算是其他大臣再對他有反對的聲音,她也會替他從中斡旋。
謝岐與惠王聯手擊垮了燕王,又明里暗裡地暗示惠王,若是他日後稱王改號,他必會加以援助,而他們兩個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柳湘茹,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雙方曾經兵戈相見,但是利慾薰心的惠王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最終選擇了倒向謝岐這棵大樹。
他人在邊關別無選擇,而邊關又是謝岐的天下。
而這也正是謝岐的縱橫捭闔之計,既滅掉了一方叛黨,又留下了一個更大的隱患,藉此拖延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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