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喪夫後又被前任獨占了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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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蘅,你看到了嗎?

我現在,也能幫助這麼多的人了呢。

你若知道的話,一定也會為我感到欣慰吧。

今日日光和煦,玉昭見日頭不錯,便搬出小兀子,坐在屋外繡花。

夏光無限,炊煙裊裊,微風輕撫,不時捲入不知哪裡來的莫名花香,沁人心脾。冬青與她同坐一邊,笑嘻嘻地托腮看著天上雲彩。

又經過了一個月,定州的時疫慢慢遏制了下去。玉昭久居院中,從一開始聽到的驚慌哭喊,到現在從院牆傳來的越來越多的笑聲,心中便有了分明。她終於清閒下來,有時間坐下來曬曬太陽,做一些閒事。

尉遲信倚在一顆老槐樹上,啃著一個鄰里送過來的蘋果,時不時往她們的方向斜乜一眼。

尉遲信與她們住在一處,玉昭起先還不習慣,處處小心避諱著,後來見他安分守己,一舉一動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冬青進屋拿東西,見她走開,他看著坐在日光下的娟秀身影,揚聲道,「餵。」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低頭繡著手中的花樣,聞言抬起頭,淡淡看向他,陽光透過院外細碎的枝葉,落到她的臉上,有一種令人不忍移開視線的靜謐之美。

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的家鄉在哪裡?」

穿針引線的纖纖玉手頓了頓,輕輕道,「杭州。」

「杭州?」尉遲信問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杭州屬於江南地帶,氣候溫潤多雨,有詩有云: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繁榮富庶,不亞於長安。」

「是嗎?」尉遲信道,「聽起來,跟西涼倒是兩個極端。」

「你可曾聽說過西涼?那裡的大漠一望無垠,風沙肆虐,終年乾旱無雨,入目皆是大片的仙人掌和胡楊林,天空中翱翔著雄鷹,只有最頂天立地的男兒,和耐得住寂寞的駱駝,才能夠適應那裡的生存。」

「我曾經去過很多地方。」尉遲信道,「可是再也沒有哪一處像西涼一樣,令我念念不忘。」

玉昭慢慢放下繡棚,問道,「西涼的人,都是如你這般嗎?」

尉遲信冷哼,道,「我們西涼人黑白分明,敢愛敢恨,一旦沾染上了,便是不死不休。」

「那也都同你一般,恩將仇報嗎?」

尉遲信這才明白她是在欲揚先抑,嗤笑一聲,道,「我若真的是恩將仇報,此刻時刻,你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與我說話嗎?」

玉昭不欲與他在此事上多費口舌,將目光望向遠方,忽的一朵花飄到了她的眼前,她伸手接下,不禁輕聲道,「我還從沒有見過白色的石榴花。」

尉遲信不屑,「石榴花有什麼好看的?」

「石榴花是屬於夏天的花,到了秋天,便漸漸敗落下去,多數以紅色為主,遠遠望去火紅一片。」

「大多數人都只知道酸甜宜人的石榴,卻不知與它同根相生的石榴花,其實不遜於任何花朵。」玉昭慢慢解釋道,「我倒是很喜歡石榴花的品性,它盛開在最轟轟烈烈的季節,雖是微不足道的花朵,卻是敢於與百花爭奇鬥豔。」

「如果做人也如石榴花一般,生如夏花之絢爛,轟轟烈烈一番,那也算是不留遺憾了吧。」

尉遲信不語,沉默了半晌。隨後便懶懶起身,出了院子,哐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等他再次回來,已到了後半夜。

玉昭從床上驚醒坐起,掀開窗戶,便看到尉遲信搖搖晃晃地進了院子,即使隔著很遠,仿佛也能從他身上聞到不知在哪裡沾染上的胭脂酒氣。

他也發現了她,精準地朝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不屑地笑了笑,搖搖晃晃進了自己的偏房,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翌日後,他又消失不見。

又過了幾天,他再次出現,但這次出現,是與她告別。

他還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對什麼都不在乎,但是玉昭知道,他的外表與他的內心絕不相符。

「我要走了。」

玉昭錯愕,隱隱明白了這句話里的深意。

「你決定好了嗎?」

尉遲信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話鋒一轉,輕鬆道,「你這幾個月,不是一直想知道謝岐的情況嗎?他沒死,你可以安心了。」

聽到謝岐平安無事,這麼多日子以來的提心弔膽,終於煙消雲散。玉昭眸光晃了晃,差點就要溢出淚花。

「或許你說的不錯,我想去試一試。」尉遲信笑了笑,道,「與其蟄伏多年,永遠見不得光,倒不如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跟他戰鬥一場,這才不負我們西涼人的血性。」

玉昭點了點頭,剛剛的欣喜漸漸被沉重籠罩,沉默下去。

她阻止不了他的決定,也說不出讓他保重的話。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夠左右權衡得了的。

她咬了咬唇,終究什麼也說不出。

因為她知道,他此番行為,只有兩種結局。

而她怎麼也不願,讓謝岐承擔失敗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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