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辛玹坐下,直接拿起剛才奚酥落用過的茶杯,抿了一口。
宣懷周眼神沉了沉。
「啊,抱歉,我一路過來有些渴,忘了這是在外面,在家中我和妻主是不分彼此的。」
宣懷周果然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和表情刺激到了,他捏著桌角的指節泛白,原本準備好的話突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辛玹催促他:「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叫我過來卻又不說,白白浪費我的時間嗎?」
宣懷周看向他,睫毛微顫。
是了,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辛玹。
昨天在奚酥落和長輩們面前裝穩重,裝持家有道的那個人是誰?反正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辛玹。
宣懷周想了一夜,終於不得不承認眼下已經是死局,藥石無靈。
可他還是想聽一句實話。
他記得當時奚酥落上門提親,剛好是他受傷的時候,如果這二者之間有關係,辛玹作為這其中的獲利者,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宣懷周甚至在想奚酥落是不是因為得知他受了傷才臨時更換了人選。
可……如果她對他曾有過一絲絲想要求娶的心思,那點小傷,她怎麼都不來問問他會不會影響他的後半生呢?
明明只是小傷,養養就好了,後面她是知道的,可即便知道,她似乎也沒有想過放棄辛玹,轉頭去選他的想法。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餵……」
「奚三娘子,原本要娶的人不是你,是嗎?」
宣懷周在辛玹來之前想過無數種開場白。
但到了這真正攤牌的時候,他突然只想問出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這唯一一個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其他都是多餘的。
辛玹愣了一下,然後看著他,突然笑了。
宣懷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在嘲笑他?
嘲笑他痴心妄想,還是說他聽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難不成是他自己平白無故幻想出來的嗎?
「是誰告訴你的?」
「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辛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垂下眼睫,又扯動嘴角笑了一聲,抬眼盯著他,面上帶笑,眼底卻沒有溫度。
這個笑像是炫耀,又像是嘲諷。
對他炫耀,嘲諷自己。
辛玹還是沒有回答,反而問宣懷周:「你還聽到了什麼?她原本要娶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是嗎?」
宣懷周整個人被一種猛烈凌厲的情緒死死釘在了座椅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辛玹,顫抖著聲音開口,依然不死心。
「這是真的?這都是真的嗎?」
辛玹看著宣懷周,微微偏了下頭,表情很是志得意滿,但眼神很冷。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她現在是我的妻主,以後陪她度過漫長餘生的人也是我,你追問這些,只會自取其辱。」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她原本會是我的妻主……」
「你想得美!」
辛玹直接出聲打斷他的猜想,厲聲道:「她永遠不可能跟你扯上關係!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可能!」
宣懷周看著辛玹,他一直都知道表哥脾氣不好,被舅母舅父養得有些囂張跋扈,但直到今日此時此刻,似乎才頭一次真正的認識了他。
他的眼神從不可置信變得有些驚恐,但很快,又化成了強烈壓制著的不甘和怒氣。
他咬牙道:「是你搶走了她,她原本是我的!」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辛玹非常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你們兩個,一沒下聘,二沒定親,什麼叫做『搶?』」
他說:「說得好像她非你不可了似的,誰搶誰的可說不準呢。」
宣懷周皺眉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辛玹懶得跟他解釋。
「說了你也不懂,你現在大可出去宣揚,讓所有人都知道,看看誰會相信你的話,大家都認定了我和妻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如今對我是什麼樣子你這些日子又不是沒看到,怎麼?堂堂御醫世家的小公子,叫我出來跟我說這些,難不成還想當我們之間的第三者嗎?」
宣懷周攥了攥拳,低下了頭。
他比不過辛玹,各方面都比不過,他已經失去了最好最近的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昨日那個下人說得對,他們家不可能送他去給人當側夫,他和奚酥落,此生已經無緣無分了。
宣懷周抬頭,對上辛玹冷酷的眸子。
莫名間突然多了些想法,他發現辛玹並不像看起來那般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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