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顰眉,算是看出來了,他壓著一肚子無名火,什麼「不方便」,根本就是不想與她發生關係的託詞。
「是因為他嗎?」辛湄鼓起勇氣問道。
謝不渝伸手夾菜,聽出這個「他」所指是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僵在筵席上,半晌沒動。
「因為我跟他做過夫妻,所以你不願意再讓我碰你,是嗎?」辛湄一鼓作氣問出積壓多時的疑慮,雙目噙淚,含著悲傷與憤怒。
謝不渝喉結滾動,沉聲道:「我沒有這種想法。」
「那你是什麼想法?」辛湄大聲道。
謝不渝喉嚨繃得死緊,一剎那,千萬種情緒齊刷刷堵上來,他咬牙忍著,避開辛湄的目光,嘴唇顫抖。
辛湄再次被他的沉默刺痛,淚光泫然,冷笑道:「你要是介意,大可不必與我在一起。」
仿佛猜測被證實,巨大的失望與諷刺瀰漫心頭,辛湄起身離開,謝不渝伸手拉住她,被她憤然甩開。
「砰」一聲,房門被摔上,胸口猶如被鈍器重擊,謝不渝頹然坐在案前,沒有再追。
*
辛湄一口氣走出故人來,登上馬車後,淚水開始奪眶。
果兒慌得六神無主,候在一旁,也不敢亂勸。
「回府。」
辛湄用顫抖的聲音吩咐完,關上車窗,靠在車廂角落。
馬車行駛在燈火寥落的夜色里,辛湄背靠車廂,眼淚似斷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滾落。
當年若非是……她何至於,她何至於?她心裡何嘗沒有委屈和怨恨,誰又來體諒過她,安慰過她?整整五年啊,他以為她這五年又是怎樣過的?他憑什麼用那種理由來折辱她、報復她?
他憑什麼?
辛湄悲憤交織,淚落如線,滿腹辛酸無人可訴,啞巴吞黃連似
的含在口中。
*
夏風灌入窗牖,吹得一身徹骨冰冷,謝不渝坐在案前,臉龐埋在昏黃的燭光里,晦暗難明。
飯碗仍被他捏在左手上,他拾起玉箸,重新夾菜,埋頭扒完一碗飯,起身離開。
酒樓外,夜深人散,燈火闌珊,她來時乘坐的那輛馬車早已不在。謝不渝停在原地看了很久,忽聽得大街前頭傳來颯沓腳步聲,側目看去,卻是巡夜的金吾衛。他收回視線,掩藏住眼底失落,舉步往府里走。
——你要是介意,大可不必與我在一起。
剛走一步,像是被下了詛咒,那含著冷笑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謝不渝臉色發白,腳像灌了鉛,走得無比艱難。
介意嗎?
對,介意啊,憑什麼不介意?
當初是她說願意等,也是她言而無信,整整五年不給他一句回應與解釋。如今,他本來什麼也不再希冀了,又是她死纏爛打,滿嘴蜜一樣的謊話,誆得他再次低頭,心甘情願做與她偷情的姦夫,他憑什麼不能介意?
做她的駙馬,聽她喚一聲「夫君」,與她以夫妻的名義生活在這世上,是他憧憬了多少年、多少次的事。她不會不知道。她親手碾碎過這份憧憬,又親手粘回來,粘完後卻來提醒他,她與旁人做過夫妻。
當「我跟他做過夫妻」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時,他胸中有難以遏制的妒火。他其實並沒有發自內心接納蕭雁心是她夫君的這個事實。他不敢去想像他們生活在一起的畫面,不敢去正視他們在世人眼中的關係……對,哪怕蕭雁心已是一個死人,死在她手上,他也會因為他們存在「夫妻」這個關係而痛苦。
那,痛苦的背後是什麼呢?
其實,不僅僅是介意,更是嫉妒。
第28章
「我沒有心事。」
夏夜的風悶像一盆燒不完的炭,令人窒息,謝不渝扯開衣襟。
走進府門,前方傳來陣陣拳風聲,是孔屏在庭院裡打拳,赤裸上身,以前精瘦的骨架已有幾分魁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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