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屏點點頭,便欲起身,謝不渝補充一句:「但不能在這兒打。」
孔屏一腔怒火,亟不可待,謝不渝瞥他:「你忍一會兒,他也跑不了。」
孔屏如坐針氈,拳頭半分不松,那」
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模樣,令謝不渝想起十幾歲時的自己。
謝不渝撥轉著酒盞,移開眼,悵然問:「不是沒動心,何至於氣成這樣?」
孔屏怔忪。
「不是一直恨她騙你,戲弄你?如今有人替你羞辱她,報復她,應當痛快才是,何至於生氣?」
孔屏凝噎,旋即低吼:「二哥怎能拿我跟那畜生相提並論!」
那「畜生」所指,顯然是沈敬合。
謝不渝看回來,不知是燈火昏惑,還是視線朦朧,孔屏竟從他眼裡看出了一剎那的悲憫。
隔壁筵席散後,孔屏起身,壓著眉、握著拳跟在那一行人背後離開。
謝不渝默默結帳,走出八仙來客大門後,先行拐去街角陋巷。
不多時,陋巷牆頭掉下來一個被外袍包裹頭顱的人影,孔屏旋即跳下,衝著那人影拳打腳踢。
謝不渝倚在巷口望風,一側是入夜後車水馬龍的鬧市,沈家僕從奔走其中,茫然地喊著「少爺」;另一側是拳飛腳舞的陋巷,孔屏一聲一拳,罵得酣暢,打得淋漓。
罵完後,孔屏揭開人影頭臉上的外袍,同時一記飛旋腿正中他胸脯,被打得七葷八素的沈少爺飛出陋巷。謝不渝閃身避開,見得沈家僕從看過來,回頭走至孔屏身側,伸手一拍他肩膀,提氣一縱。
第68章
「要恭喜你嗎?」……
次日,辛桓剛從寢殿內走出來,便已從貼身內侍全恭那兒聽來了兩則消息。其一是戚雲瑛被押解回京,關入大理寺獄候審;其二,是兵部侍郎沈敬合與同僚宴飲後,被人擄進陋巷內毆打,傷勢慘重,幾乎斃命。
按夏律,毆打朝官乃是重罪,輕則處以徒刑、流刑,重則斬首。倘若沈敬合的傷情不假,那行兇者八成難逃一死。
畢竟是栽培起來的親信之一,辛桓問及內情,卻得知沈敬合被揍以後,行兇者竟是下落不明。
「在永樂街那樣熱鬧的地方被人毆打,京兆尹居然拿不住兇手?」
「或許正是因為太熱鬧,人多眼雜,是以叫兇手鑽了空子……」全恭覷著人君臉色,小心解釋。
辛桓眉頭不松:「那他平日與何人結怨,又是因何事被揍,這些也查不出來?」
全恭支支吾吾。
辛桓呵斥一聲「廢物」,沉著臉坐上金鑾殿,沒等緩過來一口氣,底下侍御史跟雨後春筍似的一個接一個冒出頭來,爭相參奏兵部尚書石崇、侍郎沈敬合等人貪污瀆職、公報私仇,家宅方面的醜事更是一堆。
原本肅穆的大殿頓時沸沸揚揚,有人彈劾,自然便有人維護,遑論被參得最狠的石崇本人便在其中。
辛桓聽著底下一番番唇槍舌戰,從攻訐石崇、沈敬合等人為官不正、私德不修,慢慢演化成為戚雲瑛鳴冤,反應過來原是辛湄在背後出招反擊,心下一時浸著冷氣,濕淋淋的。
「朕已說了,戚雲瑛一案全權交由謝卿查辦,諸位若是認為她是被人構陷,含冤負屈,私下向謝卿陳情便是,何必非要在大殿上吵得不可開交?」
「陛下,萬萬不可!誰人不知謝大將軍乃是文睿長公主的故舊,戚雲瑛一案,他理應避嫌,不能再充任主審一職!」
「正是,此案茲事體大,不僅關乎戚雲瑛,更關乎石大人與兵部幾位同僚的清譽,若是謝大將軍徇私袒護,後果不堪設想!」
辛桓眉目凜然,回顧走這一招棋的初衷,內心隱隱後悔。那天,金吾衛指揮使周靖之夤夜入宮,告知辛湄為救江落梅犯宵禁私闖謝家老宅一事,他以為辛湄、謝不渝因此鬧掰,是以次日一早,決定讓謝不渝來負責戚雲瑛一案。原本是想來一招「離間計」,讓他們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土崩瓦解,可是如今看來,事態的發展似乎並不理想。
「謝卿,你以為呢?」
謝不渝一動不動,道:「陛下若是不信任微臣,大可從一開始便另外擇人主審,微臣與長公主的過往,陛下總不是今日才有所耳聞。」
辛桓啞口,心下不快,麵皮發燒。謝不渝這一句看似不聲不響,實則含沙射影,字字誅心。畢竟,讓謝不渝來主審戚雲瑛一案是他定下的,這廂若是順著底下那幫人反悔,無異於自摑臉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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