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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偌大的皇城再一次被動盪驚醒,內侍、宮女奔忙在各座殿宇內,倉皇的叫喊聲、哭泣聲,以及從各座城門方向傳來的馬蹄聲、廝殺聲浪濤一樣,一陣陣狂卷而來。

孔屏率領一支朔風軍殺入金鑾殿,待走過金水橋時,驚見四下橫屍遍野,丹墀四處倒著被砍殺過的金吾衛,鮮血沿著丹陛石上的浮雕紋路汩汩流淌,令人觸目驚心。

「校尉,這……有人來過?!」一名朔風軍訝然出聲。

孔屏心頭一凜,暗呼「不妙」,拔腿衝上丹墀,待得入殿,但見四處空空蕩蕩,煌煌燭火映照著一座被洗劫過的大殿,處處殘留血污。

「快搜玉璽!」孔屏下令。

今夜,他們缺席行宮攀月樓揭彩儀式,假借一出「調虎離山」支開金吾衛主力,目的便是殺入皇城,奪走玉璽。

誅殺辛桓固然重要,但若沒有玉璽在手,殺再做賊佞也是枉然。

傳國玉璽,才是決勝王者的關鍵。

眾人不敢耽誤,分成幾頭在大殿內搜尋,孔屏奔上龍椅,在御案前後反覆搜查,始終一無所獲。

便在這時,忽見一人從右側門緩步走來,手裡托著一物,慢悠悠道:「孔校尉是在找這個嗎?」

孔屏抬目看去,對上一雙熟悉亮眼,心猛然振至喉間。

*

話分兩頭,卻說皇城內風起雲湧之時,城郊行宮內亦是波雲詭譎,險象叢生。

辛桓中箭以後,被英王以刀鉗住咽喉,氣息奄奄,命懸一線。周靖之看得心驚肉跳,雙手緊緊握著佩刀,猶豫要不要繳械投降。

辛湄凜然道:「周大統領,本宮知曉你是個赤膽忠心之人,如今所慮,乃是天子安危。但你可否想過,倘若你今日誓死效忠之人根本不是什麼真龍天子,而是太后與外男勾結以後生下的孽種,假冒龍嗣苟活宮內,欺世惑眾,奪權竊國,不知……你今日這顆拳拳之心,究竟是會成為名垂青史的忠臣丹心,又或是遺臭萬年的狼子野心呢?」

周靖之一瞬瞠目:「休要胡言!」

「胡言?」辛湄冷聲失笑,「兩年前,是本宮親手將這人送上了皇位,若非是發現了他的罪行,你以為,本宮想反?英王想反?」

周靖之驚疑交錯,駭然看向被挾持在龍椅上的辛桓。

辛桓僵坐龍椅,忽然悲聲失笑,唇角滲下血跡:「阿姐……原來如此……恨我。」

辛湄聽見身後傳來他虛弱的嘲笑聲,沒有回頭。

辛桓笑聲更悲更恨,因胸腔震動,刺入內臟的箭鏃更深,他嘔出一口血,淚水模糊視線。

全恭跪在一側,哀慟大喊:「陛下,保住性命要緊,莫要再說話了!」

辛桓只是笑,滿嘴淋漓鮮血:「無妨,阿姐,不會放過我了。」

他突然摒棄尊稱,不再以「朕」自稱,眾人齊刷刷注視過來,唯有辛湄一人背對他而立,冷漠如冰。

辛桓噙淚:「假冒龍嗣,奪權稱帝,實乃罪大惡極。但阿姐可知,這竊國之罪,我為何……非背不可?」

辛湄漠然不應。

辛桓極力平復氣息,從一片朦朧里望向她,目眥通紅,笑容淒切:「因為,五年前,母后對我說,唯有坐上這個位置,我……才可以坐擁一切,擁有……你。」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目光充斥異樣,輾轉於辛桓、辛湄二人之間。

辛湄回望過來,眼底滿是鄙夷,反詰:「你配嗎?」

辛桓一怔。

辛湄走過來,每一步,皆踩在過往的一處傷痕上:「一年前,你授意梁文欽與我相鬥,默許他幾次三番設計害我;三年前,你逼迫我剷除駙馬,讓我背負『毒殺親夫』的罵名,成為天下人心裡心狠手辣的毒婦;六年前,你以所謂金書鐵券誘我為餌,讓我背棄六郎,嫁入蕭家,為你殺政敵,鋪前程;十九年前——」

辛湄登上龍椅台基,垂目逼視,眸光徹寒:「你鳩占鵲巢,錦衣玉食,而我身陷冷宮,受盡凌辱——擁有我?你——配嗎?」

辛桓瞳仁劇顫,剎那間,無數恩怨裂成彼此之間永難逾越的天塹,他呆呆坐在這一把搖搖欲墜的龍椅上,聽得清楚每一寸山石崩裂的聲音。

「殿下,十九年前,陛下不過是個尚在襁褓的嬰孩,如何能害你身陷冷宮,受盡凌辱……當年惡行,實乃太后糊塗,冤有頭,債有主,您就算要怪,也不能全怪在陛下頭上!這兩年來,陛下待您千依百順,無有不應,發誓要讓您做大夏最尊貴的女人,為的就是儘量償清太后當年的罪過!您再恨,也請看在陛下幼年無知,誠心待您的份上,饒他一命罷!」全恭趴在一

旁,涕泗交流,竭力為辛桓求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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