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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時幼懵了。

這一聲「嗯」,仿佛一記重錘,砸得時幼心頭一跳,連醉意都散了幾分。

他,他幹什麼呢他?

時幼下意識想要解釋,但話還沒出口,寧棄已經擺手,笑著開口打圓場:「哎呀,公子,你可別多心,我這不過是看二位喝得盡興,覺得投緣才湊過來的,絕對沒別的意思!別人的女人,我寧棄,絕不會動半分心思!」

時幼的嘴合了又張,張了又合。剛想說些什麼,時奕又對她笑道:「對了,時時,這次承天榜比試,咱們要不要搭個伴,這樣也能輕鬆些——」

話音未落,寧棄忽感一陣寒意,席捲而來。

因為玄霽王已經站起了身。

玄霽王停在時幼面前,低頭看了時幼一眼:「起來。」

時幼抬頭,怔怔地看著他:「你,你……」

還未等時幼說完,玄霽王抓住她的手腕,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時幼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一帶,整個人差點踉蹌倒下,抬頭看他:「你,你,你做什麼。」

玄霽王沒有看她,直直盯著寧棄,說出一句,聽起來乍一看沒什麼不對,實則極為直白的話語——

「我們,回家,睡覺。」

時幼他牽著往前走,臉上一陣燥熱:「不,不是……」

她還沒說完,剩下的話語,便被玄霽王一記冷冷的眼神壓了回去。

寧棄看著他們離

去的背影,隨即笑出了聲:「嘖嘖,喝足了酒,攜夫人歸家咯,這兩個人,還真是天作之合。」

……

……

時幼心裡本有千言萬語,想要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她想問,憑什麼他當著寧棄的面,非說他們是一對?

她想問,自己明明沒開口說要走,他憑什麼,這麼霸道地拉著她往外走?

然而,酒意早已麻木了她的舌尖,帶來一陣陣讓她發軟的醉意,想要開口,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時幼低下頭,望著自己與他的距離,被他無形中拉得越來越近,腦中,原本活躍的思緒,此刻卻被迷離籠罩著。

二人一前一後,行走在九曲巷的長街之上。

人潮的壓迫感讓她有些窒息。四周腳步聲、商販的吆喝聲、甚至是遠處傳來的笑聲,都在這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時幼想讓他鬆開手:「松,松……」

她確信,玄霽王絕對已明白,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可他那牽著她的那隻手,卻緊了緊,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時幼無可奈何,只能被他一路牽著。

儘管夜已深,九曲巷依舊熱鬧非凡,人潮如涌,燈火輝煌。

時幼暈乎乎的,卻隱約看到不遠處,人頭攢動,幾乎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圈子,議論聲更是響成一片。

她踮腳望去,只見人群之中,掛著一塊大紅布條,字跡鮮紅刺眼,上面用黑色的隸書寫著「承天榜名次押注」。

有幾人高聲喊著,表情熱切,站在一塊木質的長桌旁,賣力吆喝著。

長桌旁,寫著一串串人名,下面則標明了與之對應的押注金額。

時幼看見了雲傾散人的名字,又看見了寧棄的名字,直到最後一行,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她名字下的空白處,顯然沒有標記任何人的壓注金額。

那裡空蕩蕩的,連一枚壓注的銅錢都沒有。

一位路人似是注意到了:「誒?怎麼沒人壓這時幼啊?」

「誰敢壓她?她今日大鬧傳音塔,聽說啊,連傅守將都出馬了,我看她,早已經被抓走了,哪還有資格參加比試?」

時幼:「我,我……」

她只想說,她可是要做第一的人,怎麼能被輕易抓了去,可話還沒說完,玄霽王已然鬆開了她的手,走到那張長桌前。

他臉色微紅,站定,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桌上每一張貼著名字和金額的紙張,最終定格在時幼的名字下。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愈加集中在玄霽王身上。

時幼知道,他要做什麼。

果然,玄霽王伸出右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押注。」他道。

整個街道,似乎因為這一聲話語,而徹底安靜下來。

無論是本來正要壓注的人,還是圍觀的路人,視線全都不由自主地轉向了他。

因為他的右手之下,躺著一枚沉甸甸的金錠。

而金錠之下,赫然寫著時幼的名字!

「這……」有人忍不住低聲咳了一聲,「公子您真想壓她?沒資格參加比賽的人,怎麼能壓?壓她,怕是要賠了大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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