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落,玄霽王的手已伸了過來,力道沉重,狠狠擰在眼珠之上。綠色的血液從刀柄滲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悽慘不已。
噬魂脊的眼珠劇烈地顫抖著:「你!你又想幹什麼!」
玄霽王盯著他,目光漠然:「你的名字,還不配被世人知道。」
「不配?還是你怕?怕世人知道,我是高貴的尉遲家最後的——」
他的聲音忽然停了。
因為玄霽王的拇指,即將插進眼珠深處,似是要將那眼珠攪碎。
時幼看著有些悽慘的場面,忽然覺得,尉遲這個姓氏,聽著有些熟悉。似乎前些日子,在某本書上看見過。
這時,噬魂脊的眼珠,已然停止了掙扎,也不再開口說話,安靜得像是認命了。
她盯著那顆眼珠,腦海中,蹦出一個突兀的想法。
脊這個字,念起來,有些像……雞。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再也揮之不去。
時幼看了看玄霽王,又看了看那顆孤零零的眼珠:「以後,若有外人在,我就叫你小雞。」
漆黑的眼珠猛然一震,旋即死死地瞪大,仿佛聽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話,隨即暗了下去,像是被氣死了。
玄霽王面色依舊冷峻,不曾有一絲變化。可若有人細看,便會發現,他的嘴角似乎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
時幼看向玄霽王:「我可以這麼叫他嗎?」
「你想叫他什麼,便叫什麼。」
然而,玄霽王話鋒忽然一轉,語調沉了幾分:「鬼域不會因你而榮耀,也不會因你而蒙羞。但你既然從鬼域走出去,參加那所謂的承天榜比試……」
「記住,鬼域的臉面,不能丟。」
時幼堅定道:「我會成為承天榜第一。」
「你誤會了。」
「為了鬼域的臉面,本王,還為你備了些東西。」
話畢,玄霽王不發一言地走向門外,腳步聲在石磚上迴蕩。
時幼目送他離去,實在不懂他又備了什麼。若再像噬魂脊的眼睛這般,她倒也不太想要了。
見時幼遲遲未動,門外,玄霽王探出手,微微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上。
時幼立刻收回神思,快步跟了過去。
穿過玉石與金磚堆砌的長廊,又行過十二座鏤空雕花的拱門,時幼與玄霽王,終於停在一扇房門前。
玄霽王未作停留,替她將門推開。
門扉後的光景,如怒潮般湧出,幾乎瞬間將整個長廊都染成了金色。
時幼抬頭,目光落向廳堂內的那片燦然華景,一時間,有些恍惚。
廳堂寬廣到看不到盡頭,穹頂極高,竟是以大塊大塊通透的琥珀鋪成,琥珀中封著無數片細小的金葉子,隨著光線移動,像浮在天空中的金雲。
正中央,一排排用上好紫檀木製成的衣架,整齊排列,仔細一數,竟有上百餘排。
不同款式的衣袍,密密匝匝地掛在上面。
顯然,是為時幼參加承天榜的比試,特意準備的。
時幼看到,有修身的短衣,衣料似流水,卻剪裁得極為利落;有長袍用的是雲錦,衣擺寬大,袖口內卻藏著暗扣,顯然方便行動。
時幼轉頭,左側是數不清的鞋履,款式多得令她眼花繚亂;右側是件件璀璨奪目的珠寶,金釵、玉簪、耳墜、手鐲,甚至連腰帶上,都鑲滿了珍珠與翡翠。卯時的晨光映在上面,像一片絢爛的海。
這……真的只是為了,讓她參加承天榜比試?確定不是去選美?
玄霽王走到廳堂正中,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這些,足夠讓你不失鬼域的臉面。」
他的聲音冷漠,淡然,仿佛這些無價之物對他而言,不過只是尋常之物。
時幼迷茫地看向四周,這廳堂實在過於奢華,其間陳列的衣物,何止千件?
她目光游移,片刻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但時間緊迫,時幼沉默片刻,便開始認真挑選起來,最終抱著選好衣物,轉身走向廳堂的內室。
內室有一處溫泉浴池,旁邊放著乾淨的毛巾和香膏。時幼沒有猶豫,迅速解下身上的衣物,用最短的時間將自己清洗乾淨。
不多時,時幼從內室走出。
一道晨光,順著琉璃落地窗灑下,輕薄,柔和,不偏不倚地落在時幼身上,將她的輪廓襯得格外明亮,甚至刺眼。
玄霽王微微眯起眼,目光下意識停留了一瞬。
她穿得很簡單。
一頭長髮,被銀色的髮帶束起,發尾剛好垂到尾骨處。
黑色的上衣,衣領立起,連一絲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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