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蓮低低地笑了,指腹擦過粗糙的石面,垂下的碎發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隻帶著寒意的眼睛。
「皎原國的人啊……克己守禮,就像是一塊千年老冰,連一絲裂縫都不肯露出來。」
他頓了頓,尾音里隱隱透著挑釁:「可你,為何偏要打碎一塊冰?你可知冰碎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伶舟蓮說完,抬手拭去額前的血跡,直勾勾盯著時幼,似是很期待她的反應。
時幼眼神冷了一瞬:「你問這個,是想做什麼?」
「我很想幫你。」
「為什麼?」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些……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的東西。」
時幼不欲與他多言,只是轉身邁步,頭也不回地離開。
明燼冷冷瞥了伶舟蓮一眼,拉著洛爭爭緊隨其後。黎淨在最後踉踉蹌蹌地跟上,嘴裡嘟囔了句什麼,卻又被自己吞了回去。
伶舟蓮站在原地,目光越過垂落的髮絲,冷冷看向前方那越走越遠的身影,眼中染上了幾分陰鬱的不甘。
「我還沒允許你走呢。」他聲音透著一股壓抑的怒意,「你還沒有回我的話。」
沒有人回應他。
伶舟蓮看著時幼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一陣莫名的燥意湧上心頭。他從未被人如此毫無顧忌地無視過。
他眯起眼,手一揚,摺扇瞬間出現在掌中。
他猛地一扇,一枚尖刺從扇骨中飛出,擦著時幼的一縷髮絲飛過,直直釘入廊道的石壁縫隙之間。
時幼的腳步頓住了。
她站在那裡,似乎在思索接下來要做什麼。片刻後,她側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伶舟蓮。
嗖!
時幼的身影消失了。
伶舟蓮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厲的勁風迎面撲來,下一瞬,他感到,自己被一隻柔軟的手攫住脖頸,狠狠摔向地面。
他的喉嚨,被時幼膝蓋死死抵住,被卡得難以動彈半分。
時幼高舉右手,那把碩大的無歸,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時幼手中。
時幼冷冷看著他,沒有多餘的廢話,手起刀落。
砰!
刀鋒直扎入伶舟蓮頭側,距離近得只需再偏一寸,便能將他的頭顱,綻放出一朵血色蓮花。
「你這麼做,是在挑釁,還是在賭我不會殺你。」時幼問道。
那把如脊骨般的巨刃,正刺在離伶舟蓮太陽穴不足半寸的地方。
伶舟蓮盯著時幼,目光緩慢地遊走,從她的眼睛,再滑到她的下顎,最終停在時幼頸間那片指印上。
那是他掐住她脖子時留下的痕跡,亦是二人方才戰鬥時未褪去的餘燼。
她的脖頸還帶著紅痕,下方隱約可見細小的青色血管,隨著時幼的呼吸一起一伏。她的呼吸是平穩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可那一絲血腥味,卻不動聲色地鑽入伶舟蓮的鼻腔,那味道太過濃烈——
濃烈得根本讓他移不開目光。
伶舟蓮的喉結滾了一下,舌尖緩緩頂住上顎,像在壓抑即將溢出的衝動,又像在品味這份若有若無的味道。
她的味道。
伶舟蓮忽然笑了一聲,伸出手,撫上頭側的那把插在地上的刀。
然後,他側過頭,目光依舊不離時幼的臉,舌尖探出,輕輕掠過刀刃的一角。
那動作緩慢得,像在品嘗一塊入口即化的糖。
刀鋒割破了他的舌尖,一道細細的血線沿著刀刃滑落。
可他的眼神,卻是直接的、鋒利的、亦是挑釁的。
「嘖……」他輕輕發出一聲,舔掉唇邊的血跡,抬頭看向時幼,「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在挑釁你。那麼……你可以讓我後悔嗎?」
時幼沒有說話,只是將膝蓋壓下,直直卡在伶舟蓮的喉嚨上,力道之重,讓他喉間連著發出好幾聲咳嗽。可蓮舟蓮卻沒有反抗,依舊笑得肆意,看起來很是享受這份窒息帶來的快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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