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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比試里,再沒有人像璃那樣徒手去搬神像。
畢竟,對那些白色聖流者而言,劈碎它,比舉起來要簡單得多。
只是,桑硯辭顯然不捨得弄壞那隻反覆測試才製成的假手,於是,他十分利落地從袖中摸出一顆自製的爆破符,指尖輕彈,將其精準地嵌入了神像底座的縫隙中。
煙塵騰起,石屑炸裂,神像的基座直接被掀飛了半尺,自然算是離了地。
其他人則按部就班,用各自的方法完成試煉,就連雲傾散人也是沉默著拔劍,一劍劈下,斬斷的神像在劍氣衝擊下短暫躍起,又重重落地,激起塵浪。
然而即便如此,這一輪比試下來,能通過的修行者,驟減至二十六人。
更令人意外的是,大部分修行者,原本都以為無聖流者會在這一層被徹底淘汰,畢竟他們沒有聖瞳,理論上是最不可能完成這場考驗的一群人。
但最終結果卻恰恰相反。
無聖流者,一個都沒淘汰。
反倒是那些原本被視作最有希望晉級的白色聖流者,如顧鸞,落敗出局。
當然,伶舟蓮這種自己作死的除外。
比試告一段落,剩下的修行者們靜候下一關開啟。璃乾脆坐下晃腿,時幼則盯著地面,時不時偷瞄雲傾散人。
這期間,寧棄總覺得昭琰的眼神,和之前不大一樣。
那張一貫帶著虛偽笑意的臉上,多了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
寧棄說不準,但根據她對昭琰的了解,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昭琰素來喜怒不形於色,那一張溫潤笑臉下藏著多少算計,連她這個做妹妹的都不曾摸透,如今,卻難得露出幾分勝券在握的神色……
昭琰分明是在某件事上,胸有成竹,靜待收網。
寧棄想提醒時幼,可左思右想,卻抓不住半點憑據,只得在心中暗暗記下,待找到機會,定要探一探口風。
正思索間,忽聽上方鐘聲微鳴,悠長一響,冷修寧的聲音隨之而來:
「第六層比試,將考驗諸位的心性。」
「此關,無需動武,不必出力。」
人群中有些許騷動,這一次,又不需要交手了?
眾人臉色微妙,顯然想起了第二層那場折騰人的試煉。那時,他們在第二層,紛紛看到自己最害怕的往事,許多人至今心有餘悸,一閉上眼,甚至還能看到幻象。
有修行者小聲嘀咕:「還不如直接打上一場呢。」
「可不是?刀劍劈在身上,總好過這些玄而又玄的考驗。」
「心神上的折磨,才最難熬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語氣無不帶著幾分說不清的忐忑。
冷修寧仍是那副冷漠,認真的語調:「在第六層中,你們每個人,都會迎來一個獨屬於你們的對手。」
「此對手,由你們心念之中,最為畏懼、最無法戰勝之人所化,又名,心魘。」
「讓心魘臣服,便可晉級。」
「若無法戰勝,則,淘汰。」
時幼聽著規則,心中已有了答案。
心魘會化成內心認定的最無法戰勝之人。
那麼,她在第六層,只會看見一個人。
雲傾散人。
她的知識、她的武學、她的一切,皆是師承於他。
她的尊嚴,她的所有一切,終究曾在那個人面前折斷過。
不過,無論如何,時幼也想親手試試、自己離親手殺死雲傾散人的那個瞬間,還差多遠。
想到這裡,時幼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畢竟對時幼來說,這世上最難戰勝之人,除了雲傾散人,還能是誰?
總不能是玄霽王吧?
同時,時幼餘光瞥見寧棄的神色。
只見寧棄眉心微蹙,目光沉沉,嘴角甚至比平時還要緊抿幾分,像是想到什麼不願面對的東西。
寧棄難得露出這樣的神情。
時幼湊近,仔細觀察寧棄:「你還好嗎。」
寧棄聞言,飛快地看了時幼一眼,旋即笑了一下,語調輕快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我好的很呢,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寧棄藏在袖中的指尖,卻輕輕地收緊了些。
時幼看著寧棄的指尖,知道她不願多說,便沒有再追問。
她只是輕聲道:「不要太勉強自己。」
寧棄愣了一下,沒想到時幼會這麼說。她低頭,看了看藏在袖中的指尖,片刻後,嘴角浮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也不知是苦笑,還是什麼別的情緒。
場間一時無聲,唯有冷修寧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麼,都準備好了麼?」
誰敢說沒好?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背脊,默不作聲。這時,冷修寧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語氣不變地補充了一句:「還有一事,需要提醒。」
「心魘畢竟是虛影,然而,虛幻之物,不代表沒有慾念。心魘,會繼承原主的意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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