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起來,已經破破爛爛了。
看起來再也沒有天昭國太子該有的從容。
時幼走近,蹲下身看著他,目光平靜,聲音也很平靜:「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然後時幼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不過有一點,我倒想不明白了。月塔比試之時,你是如何做到比我先出去的?」
昭琰半眯著眼,胸膛像漏風的
戰鼓,一下一下,徒勞地振動著。
他看起來想很笑,可是臉上鮮血太多,讓時幼看不清他的表情。
「整個天昭……遲早都是我的……所以啊,為了未來……提前布局……不過分吧?」
時幼恍然:「你這人,和我想像的不一樣。」
昭琰努力睜開眼,在視線交錯的那一刻,他突然看到,時幼的眼神竟然是溫和的。
他怔了一下:「你也……和我想的不一樣……」
然後便是劇烈的咳嗽。
血順著唇角滑落,他偏了偏頭,吐出一口深色的血跡,落在鬼氣翻湧的地面上。
時幼問:「我這算贏了你麼?」
昭琰沒有說話,像是懶得回應,或者已經沒力氣再去回應。
就在這時,身後隔著很遠的地方,傳來寧棄虛弱的聲音:「時……別聽他的,殺了他……」
寧棄的聲音繼續斷斷續續地飄過來:「昭琰……與天道……做了交易。」
「在未來,等他登基……他會殺了所有人。」
「用整個天昭的血……換他成神……」
寧棄也劇烈咳嗽起來。
時幼倒沒有太過意外。
若放在以前,她或許不會信。可畢竟她已同天道交談過,知道天道那些可笑規則。所以,這件事,她信了。
但時幼沒有半點想要拯救天昭的念頭。
她甚至連「未來」都沒想過。
未來是什麼?
所謂天昭的未來,天下蒼生的未來……
時幼不關心。
她甚至活不到那個時候。
她只想為弟弟報仇,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可昭琰並看不透時幼的心思。
他只是看著時幼蹲在原地,認真思考著什麼,全程目光沉靜,面無表情,像是下一瞬就會照著寧棄的囑咐,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她在想什麼?她要殺他嗎?
昭琰心裡浮現出荒謬的怒意。他從被父皇遺忘的皇子,一步步踩著弟弟妹妹的屍骨向上爬,才終於登上今日的高位。根本沒有所謂的時來運轉,只靠夠冷血,夠狠,夠努力。
可現在……
一個小小的承天榜試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竟然凌駕在他之上?竟然有膽子在他面前思考要不要殺他?
昭琰咬著後槽牙:「天昭的太子……你也敢殺?」
「你……就算贏了我,贏了雲卿散人……你也依舊拿不了承天榜首席。」
「一個連太子都敢殺的人……即便你贏了,也會有人讓你輸。」
時幼靜靜地看著他:「我想成為首席,主要是為了取一人首級。所以,在比試開始前,我特地喚聖人的白鶴傳信,只為確認一件事。」
「若是在比試中失手殺了人,要不要擔責?」
「而聖人給的答案是,無責。」
時幼低下頭,平靜地盯著昭琰:「所以,就算你是太子,我若殺了你,我自是無責的。」
昭琰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艱難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並不愉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痛苦。
「好、好、好……」昭琰邊笑,嘴裡邊往外涌血,「你倒是真敢啊……誰都敢殺。」
「昔日的師父敢殺,天昭的太子你也敢殺……」他頓了頓,語調拖長一點,「連那與你並肩作戰的姑娘……叫什麼來著?
昭琰假裝思索了一瞬,聲音輕飄飄的:「哦,對,洛爭爭。」
「連她……你也殺了。」
昭琰盯著時幼,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時幼當然猜到洛爭爭死了。
但她更知道,昭琰說這話不是為了告訴她什麼,而是為了擾亂她的心境。
果然,昭琰嗤笑了一聲:「一個承天榜比試,死傷倒是不少啊。你,咳咳,殺了這麼多人……這樣的人,也配拿首席嗎?」
昭琰很期待時幼的反應。
可時幼偏偏沒有任何反應。
昭琰的笑意冷了幾分,心底那股不甘被撩撥得更深。
她怎麼能一點都不動怒?
她憑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他忽然很想看她痛苦,想看她崩潰,想看她在人群中失控大笑或嚎啕大哭,想看她捂著臉蹲下,想看她握著刀的手抖到無法控制。昭琰繼續斷斷續續道:「你之前,跟雲卿散人……哦,你的前師父……你們應該是住在竹隱谷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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