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恨我嗎?」
對啊,他明明可以恨她的,他應該恨她的。可他卻反過來,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拿去換她回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恨?」玄霽王輕聲重複,「當然恨。」
「恨你為何不告訴本王,恨你為何不給本王一個選擇。」
「可本王更恨,恨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看穿你在想什麼,恨自己為何直到最後一刻,才發現,你竟是鐵了心要去死。」
「如若本王能早一點察覺,哪怕只是早一點,也許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可時幼啊,本王后來也明白了。」
「恨,也是愛的一種啊。」
時幼的心狠狠一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湊近他的,也不知道是誰先碰到了誰的唇。
她只知道,她貼近了他,感受到他微涼的皮膚,聽見他的呼吸,在這安靜的夜裡變得紊亂了。
沒有猶豫,時幼的唇落在玄霽王臉側,順著他的眉骨、眼角,一寸寸往下,最後落在他的唇角。
那動作生澀得要命,可時幼卻認真極了。
她現在只想抱緊他。
玄霽王的身體一瞬間僵住了。他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主動,甚至有片刻的失神,連呼吸都停滯住了。
時幼沒給他時間思考。
她抬起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微微仰頭吻了上去。
她到底是在逃避什麼呢?
這一路走來,她的心一直都被仇恨麻痹,甚至連她自己的心意都沒時間考慮,可現在她忽然覺得,沒什麼好考慮的了。
她的氣息纏著他的,軟而暖,帶著一點不熟練的笨拙,但那份堅定,讓玄霽王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玄霽王一直以為,時幼是無情的,比生物七情的他無情多了,她可以決絕地死在他面前,可以無視他所有的情緒,可以一次又一次離開他,而不會有任何留戀。
可此刻,她抱著他,唇貼著他的,氣息交纏,輕輕地喊他的名字。
她嗓音啞了,尾音顫著,像是被什麼火焰灼燒過一樣。
玄霽王的手攥緊了她的腰,像是終於忍無可忍,俯身咬住了她的唇。他從來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哪怕是親吻,也是帶著掠奪的意味。
時幼被吻得暈暈乎乎,指尖緊攥著他的衣襟,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樣。
很快,時幼的後背抵上了牆,腦子一片空白,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玄霽王反過來親吻著她的每一寸,熾熱的氣息在她耳側纏繞:「時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時幼解開他立領的扣子:「當然知道,既然你這麼努力把我救回來,你就負責到底。」
玄霽王像是被她的話徹底點燃。
他的舌尖順著她的耳廓一路滑下去,給時幼帶起一陣又一陣的顫慄:「你真要命。」
她沒說話,只是閉上眼,攀住他的肩。
他輕咬她的指尖,用他的拇指緩慢碾過她泛紅的唇:
「你記住,只有本王,能吻你,能抱你,能讓你……哭著喚本王的名字。」他說,「只有本王,只有本王。」
時幼的呼吸亂了,她明明已經被他摟在懷裡了,可他還是不放心,還是要把她攥得更緊一點。
「叫本王的名字。」
他低聲誘哄,話裡帶著一點蠱惑,又藏著一點祈求。
時幼沒有猶豫,輕輕地喚了一聲:「公玉白離。」
他呼吸一滯,時幼甚至能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
她又喊了一遍,這次更輕,卻更清晰。
「公玉……白離。」
玄霽王指尖驟然收緊,幾乎是瞬間吻住了她,帶著一絲顫慄的瘋狂。
二十二年啊,他等這一聲沒來得及說完的公玉白離,等了整整二十二年。
時幼喘息著仰起頭,攀著他的肩,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這個人對她的執著,不只是言語間的纏繞,而是實打實的,能讓她感受到的瘋狂。
時幼很少去想什麼是愛。
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明白了。
恨,也是愛的一種,還有比這更不講道理的情話嗎?
這一夜,仿佛漫長的沒有盡頭。
時幼總感覺玄霽王是在以此懲罰她。
懲罰她當年的離開,懲罰她當年的決絕,懲罰她將他拋下,只為讓她記住,她是誰的,是永遠屬於誰的。
最後,兩個人都疲憊到了極點,直到天色亮了起來,窗外的風吹動紗帳,她才終於筋疲力竭地縮在他懷裡,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玄霽王抱著她,摟得很緊,下巴貼著她的臉頰,像是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再一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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