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霽王神色不變:「聽說,你們伶舟家,有一盞雙生魂燈。」
聽到「雙生魂燈」四字,千風表情更是驚訝了一瞬。
千風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久到如果不是玄霽王提起,他幾乎忘了這盞燈的存在。
伶舟家曾是風風光光的妖族世家,規矩森嚴,最忌諱兄弟鬩牆。而他和伶舟蓮從小就不和,是真的不合,幾乎是從記事起就開始針鋒相對,誰都不讓著誰,見面就打。
那時候的千風,也囂張過,也鋒利過,甚至比伶舟蓮更不好管教過,而伶舟蓮,從來都打不過他。
而伶舟家主自然不允許兄弟相爭,在家族最鼎盛的那幾年,特意請人煉製了一盞魂燈,以雙生為名,希望他們兄弟二人能借這盞燈共享氣運,互相扶持,情同手足。
可後來,事情卻遠遠偏離了預想。
那盞燈的意義最終變得可笑而諷刺。
千風站在那裡,神情未變,聲音依卻有些發顫:「是,有這麼一盞燈,大概在伶舟蓮那裡。」
「只是……王為何突然問起這盞燈?」
玄霽王有些無奈地看了時幼一眼:「你去問她。」
時幼一噎,只能硬著頭皮看向千風,開始解釋。
她本來想簡單帶過,結果千風盯著她的眼神太認真,仿佛非要弄明白不可。於是,她不得不從魂燈的作用講起,講著講著,自然繞不過玄霽王要娶她這件事。
其實,時幼不太想在千風面前說這些,尤其是看到千風聽到王要娶時幼的時候,只見千風整個人僵了一瞬,小臉從白到紅,又從紅到白,再到紅,看著就震驚到不行。
等時幼終於講完,千風沉默了很久,待終於把這些話語徹底消化完畢後,他低頭,極其鄭重地朝玄霽王和時幼行了一禮,語氣認真:「既然如此,這盞燈,一定要取回來。」
時幼感到有些為難,看向玄霽王:「可我記得,承天榜比試之時,我記得你把伶舟蓮給……他是否活著還未曾可知,更別提去找他……」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玄霽王也才剛剛知道伶舟蓮是千風的弟弟,心裡多少有點尷尬,可還是理直氣壯道:「本王當時哪知道他是誰。當時本王正在氣頭上,他就跟瘋狗似的朝本王衝過來,沒辦法,出手沒太控制。」
千風語氣平靜:「王,您放心,我了解他,他命硬得很,不會那麼容易死。」
三個人沉默了一瞬,目光不約而同地交匯在一起。
沒辦法,要找到雙生魂燈,就必須找到伶舟蓮。
三人很快達成共識,明日出發。
千風很久沒有離開鬼極殿了。按理說,他行事向來冷靜周全,可這次不同,王現在成了凡身,這事沒人知道,而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所以,哪怕表面上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從決定出發的那一刻起,千風就開始忙個不停。
千風冷著臉吩咐鬼仆,交代一大堆事務,確保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鬼極殿不會出問題。之後又親自去點驗馬車,安排沿途的住宿,甚至連可能會遇到的突發狀況都提前做了準備。事無巨細,簡直比出征還謹慎。
時幼看著他忙前忙後,愣是半刻不停,終於忍不住開口:「我怎麼覺得,千風比我們還緊張?」
玄霽王淡淡地瞥了時幼一眼,神色如常,似乎對這種場面早已見怪不怪。
時幼倒是忽然有些好奇,側頭問玄霽王:「你跟千風是怎麼認識的?」
玄霽王總算抬了下眼,看向她:「你想知道?」
時幼點點頭:「想啊。」
玄霽王沒說話,只
是俯下身,意味不明地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唇。
這人真是……
時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要是不配合,他能一直這樣看著她不動彈,便踮起腳,輕輕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非得吃點兒甜頭才肯開口,真要命。
不過她還真挺吃這一套。
玄霽王似乎對她這點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但到底,還是勉強收了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二人漫步在鬼極殿的庭院中,風過庭院,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天幕無垠,映得兩人影子交錯著斜落在青石地面上,隨著風交纏晃動。
玄霽王回憶了良久:「你應該也知道,當年承天榜,曾把本王列為過首席。」
時幼點頭,靜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笑。承天榜?武道司?」玄霽王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輕蔑,「那算什麼東西,也配用本王的名諱?本王與他們,能是一類人?」
他頓了一下,仿佛覺得連解釋都沒有必要:「那時候本王正好無聊,便想著讓他們知道,敢將本王的名字,與那些毛頭小子們列在一起,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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