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從案前起身,去內間拿出了黃木魚尾,披衣推門而出。
漫天繁星微透漆黑深夜,梁恆身著一身玄衣,手提宮燈站在檐下。
風動衣袖,宋婉輕步走近,對著梁恆垂落的目光,伸出手掌,神色從容:「這便是段女懷裡的東西。」
梁恆看去,是一條紅漆描邊的黃木魚尾,形如葡萄般大小。
他落手接過,冰涼的指尖無意觸碰宋婉溫熱的掌心,追尋許久的暖意在皮膚上一逝而過。
梁恆對著燈光細細察看了一番,隨後偏頭看著宋婉,很肯定地回答:「你知道這是什麼。」
否則他也不會允許這人在眼皮子底下把罪人的東西拿走。
宋婉並不避諱,她也知道了梁恆此番過來的目的。聞言輕點下頜:「是江湖一個組織的信物。」
「這個組織叫尾虹,據長樓書載,尾虹善以毒殺人。但不知何時出現在江湖中,只知道德正十年後便隱退了。」
「至於其他的,妾便也不知曉具體事宜。」
梁恆聽完,斂下審視的目光,轉眼看向檐外,百般思量藏眉間,長久不語。
夜風乍起,捲動衣袖,無言的兩人都沒有在意彼此交纏的衣袂。
梁恆將黃木魚尾收在袖中,與宋婉對視,原本審視探尋的目光逐漸冷如霜:「我知道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不管你如何得知尾虹,關於此案就不要再繼續查下去。」
宋婉抿唇,她問:「此案妾不敢居功,但為何連個結果都不肯告知?」
因系統逼迫也好,為己心解惑也罷,宋婉在與梁恆共同追案的過程中,彼此幾次言語試探下,她覺得這人雖然言行無調,卻不是個裝糊塗的昏官。
但梁恆聽到宋婉的問話,目露譏笑:「這世上有太多沒有結果的事了,你想知道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完便要拂袖離去。
宋婉氣極,上前一步攥緊了梁恆的袖口,用力到指尖蒼白:「妾若沒本事,那梁大人不是很有本事能知道此案的結果嗎?」
「你…,」梁恆垂眸看著宋婉發紅的眼尾,沒有將自己的袖子扯出來,冷聲道:「不知尊卑,放手。」
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白芷眨巴著困意的眼睛,站在二人身後,懵懂地問:「娘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
聽到白芷的聲音,宋婉回神,連忙鬆開梁恆的衣袖,梁恆趁機快步離開。
宋婉攏緊披風,淡聲道:「…我,出來透風。」
「你快回去睡吧,我等會就進去。」
白芷困的不行,她直點頭:「那我先去睡了,娘子你也趕緊進來睡吧。」
宋婉望著璀璨星河,低聲回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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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吉站在牆外,握著拳頭來回走動,又是不是昂首看看牆頭有沒有人出來。
「…唉。」
「嘆什麼氣呢?」
梁恆翻牆而出,穩穩噹噹地提著宮燈站在升吉身後。
升吉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梁恆舒了口氣:「哎呀!郎君你可算出來了。」
梁恆把宮燈遞給升吉:「說得我好像被關進牢房去了。」
「郎君你可別說,」升吉接過燈籠,直言:「這深更半夜去女子家中,按盛朝律法該同偷
竊罪判之。」
梁恆看了一眼天色:「…你在大理寺學到的東西真不少啊。」
隨後他摩挲著黃木魚尾,輕聲道:「還好她不懂律法。」
「郎君說什麼?」
梁恆心虛地輕咳一聲,敷衍道:「沒什麼,回府吧。今日外出不要同王妃講,否則扣月俸。」
「是。」
八角宮燈照亮石板路,逼退黑暗。
梁恆負手走在巷中,神色沉靜。他突然想起宋婉昂首相視時,朦朧燈色下,少女清醒倔強的面容,竟與三年前的好友有幾分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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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將白,花艷欲開。
雖然一夜無夢,但宋婉睡得並不安穩。她早早起身,擇了件天水碧的衫裙換上,剛推門出來,腳邊突然冒出幾聲貓叫。
宋婉低頭一看,是昨日的那隻小橘貓,繞著自己的腳邊轉,還一邊喵喵叫。
「米湯?你是餓了吧?」
宋婉彎腰捏起幼貓的脖頸皮膚,把它抱到懷裡,向廚房走去。
剛好剩了些湯水,宋婉添柴熱了後放溫,終於堵住了小橘的叫聲。
她輕撫著米湯瘦骨嶙峋的脊背,有些不忍:「好瘦,該給你買些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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