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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白芷向老伯告辭,二人拾階而上。

初夏林中幽靜,空遠的陣陣蟬鳴隨風飄散,流水逐光從嶙峋的山石奔下,游魚騰躍,飛鳥俯衝。

鶴京雖繁榮,到底不如山林廣闊,物物有生,取之不竭。

白芷在前面驚呼:「娘子,你瞧,譚拓寺就在前面。」

宋婉扣響門扉,從袖中取出一木牌,小和尚見了,領著她去見了方丈。

「白芷你先隨知客去廂房。」

宋婉把醫箱交給白芷,溫聲囑託。

白芷知道宋婉有些事情,乖乖道:「好。」

譚拓寺不若平江普渡寺廟宇重樓,修繕後樓宇映著青山,給人一種厚重的沉靜感。

領路的住持道:「了塵方丈在院裡,娘子進去吧。」

宋婉行禮:「多謝。」

她推門而入,迎面是一陣清風,清涼如霧。院中長著一棵三人環抱粗的菩提樹,濃密樹蔭下是一張石桌,幾張石凳。

院子裡響起「嘩嘩」聲,尋之看去,是一穿著素袍的白須老人,瘦矮的個子拿著笤帚,細緻地掃地。

他看見宋婉,單掌行禮,語聲溫和:「宋施主,許久不見。」

宋婉還禮,她想起多年前在瞿山與了塵大師的初見,莞爾一笑:「確實已是許久不見了。」

了塵抬手:「進屋說。」

屋裡陳設依舊簡單,一榻一桌,經書整齊地擺在書案上,香菸微明著星火。

了塵看著宋婉,有些感慨:「自從那日一別,再未相見。不知宋大師近日可好?」

宋婉一怔,嘴角噙著一絲苦意:「我已下山多年,瞿山現如今是何情況,我此番來也是想詢問了塵大師您。」

「我?」

了塵為宋婉斟茶,聞言微微搖頭:「宋大師只在前年傳來一封信,再之後我也未得消息。」

宋婉聽著了塵的話,心中冒出喜意:「大師可否告訴我,那信上我師父他老人家講了什麼?」

了塵摸了摸花白的鬍鬚:「宋大師在信中說,他已帶著門徒離開瞿山。」

「轟」

此話一出,宋婉手中的茶水傾倒,原本自若的心仿佛遇到泥洪,所有支撐紛紛倒塌。

她眼神茫茫,像是幼鹿迷失荒林,一下子語聲低微得可憐:「離開瞿山?」

了塵看著宋婉失神的模樣,這下便有些驚詫:「宋施主不知這事?」

「不知,此前從未知曉此事。」

不論師父因為什麼情況沒有告知宋婉,她暫時都無法接受師門所有人都離開瞿山,或另尋他處的舉動。

霞醫,本源瞿山,到底出了什麼事,能讓師父領著師兄師姐們全部離開。

「宋施主不必慌張,或是宋大師有難言之隱。」

了塵寬慰:「自先帝崩,太子逝,皇太孫失蹤,天象便大亂。群生在世,定要遵其變化,不可逆。」

宋婉沉默不言。

江湖人皆知,天下之亂,始於德正十三年。

了塵送宋婉到門外。

「近日或有達官貴人來寺廟,人群聚集,宋施主若不想受擾,可去後山走走。」

宋婉點頭,福身行禮:「多謝大師。」

到底是山中,身在鶴京城內受喧多日,不覺都已經習慣,眼下幽靜得反倒令宋婉覺得有幾分孤冷。

回到廂房,白芷已經將室內布置妥帖,她看見宋婉進來,十分高興:「娘子,這山里真的好涼爽啊,還清靜得很。」

宋婉心中裝著瞿山的事,眉眼都被壓得沉重,她極淡地笑了一下:「你初次到譚拓寺,可到處走走。」

白芷樂呵地鋪好床,小丫頭耐不住性子,在房間裡坐一會,得了宋婉的應允,便出廂房要去看看。

黃昏至,燦爛的晚霞點燃了翠綠的竹林,滿目柔光。墜落的金色的芒隨山泉慢慢流淌,粼粼波光,艷艷山茶,直叫人慾吟詩作賦。

宋婉換了身道袍,神情愣愣地在案前枯坐了許久。直到晚風吹動醫案的書頁,沙沙作響,她才驚醒。

眼看天色漸晚,彩霞滿天,宋婉揉了揉酸麻的腿,準備出去走走。

也不知道白芷去哪裡了,宋婉喚了

幾聲也沒聽見白芷的回應,心中困惑。

難不成這丫頭又被人捉著錯,逮過去受教訓了?

宋婉起身,寬大的袖袍在風中烈烈作響。她近幾日忙著案子,飲食無時,身形比初入鶴京又清減幾分。

竹林風吟,宋婉青絲半散,面容素淨,道袍素雅寬大,腰間紅色宮絛勒出瘦腰,宮絛上綴著兩朵黃銅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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