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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暗,守城巡邏的兵卒從軍巡鋪中剛交換了隊伍,新小隊五人剛走到白虎道,其中一小卒困得忍不住悄摸摸打了個哈欠,被領頭狠狠拍了腦瓜,低聲喝道:「你這傢伙!注意點!」

小兵卒連忙點頭,可不敢掉鏈子。

他們鋪兵任務最是繁重,這冷冷冬日又難保有哪家燒著碳著火了,波及旁人家戶,釀成大錯!

鶴京乃天子腳下,誰敢讓這事壞了新歲氣氛,無論哪隊鋪兵都像熬夜的犬,瞪大眼睛逼退睡意,矜矜業業巡邏城內城外。

畢竟還有金吾衛時不時在暗處盯著,這才是最惱人!

忽而,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一聲一聲雜亂響起,驚碎黎明的寂靜。領頭頓時目光凜凜,眯著眼看向來人,卻見是自己人慌不擇路地向自己這邊跑來。

他執刀攔住一人問:「何事這麼慌張?!」

那人灰頭土臉,彎著腰,喘息著口冒白氣:「瞭望火樓見城外,不到十里地,大火!」

什麼!?

領頭聞言也是大慌,他頓時昂頭向城牆外天邊看去,只見烏黑暗夜,清月在天。

「小子你帶三人先去廂那邊,其餘人隨我出城先去看看!」

「是!」

說罷不等人回話便帶人沖了出去,消失在黑天裡。

領頭沒聽見後來的人有氣無力地喊著:「哎!頭兒,火滅了。」

「算了,先去廂那邊再說!」

白虎道乃鶴京主幹道,五更天常有官人從此過而前去上朝。

許是眼下天色太暗,一隊人慌裡慌張的不知克制腳步,佩劍碰撞鐺鐺響,呼啦啦經過一輛華貴的馬車時竟讓馬兒受驚,在街上橫衝直撞。

馬夫力不能逮,一把老骨頭被撞閃了腰,哎呦哎呦從車前滾落到地,卻連忙忍痛爬起來對愣在路邊的兵卒喊道:「還不趕快讓馬停下來,傷了我們世子你們幾個腦袋賠!」

車旁的升吉被車廂撞倒在一邊,眼冒金星,痛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聽到世子這種尊貴的身份,又看著跑遠的馬車,兵卒們陡然一身冷汗冒了出來,不敢細想地追了上去。

梁恆原本在馬車裡抱著棉毯,身姿懶散地半躺著眯了會,突然車廂一個猛烈飛起的震動,梁恆沒躺穩,直直滾了下來,一半俊臉撲地。

他腦子還懵著,正想問馬夫怎麼回事,一股巨大的力量又讓他砰地滾向後,撞到了車廂,半個胳膊麻了。

梁恆也麻了,他迅速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馬車在上早值的路上失控了。

果然,這種冰冷的鬼天氣,人就應該像屍體一樣躺在溫暖的床榻上,而不是哆哆嗦嗦地出來上早值。

當他是什麼很專志於事業的人嗎?

腦子裡短短一剎那出現了很多和牲畜能友好交流的話語,梁恆也迅速做出反應,他起身撩開帘子,眼疾手快地一腳踩在亂飛的韁繩上,隨即俯身撿起,雙手再猛地向後一拉,手臂青筋暴起,馬兒被勒緊,嘶鳴著被迫停在了大道上。

兵卒們與馬夫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便見到馬車已經穩穩停在了道路上,尚能看見人影的黎明前,他們目瞪口呆地看見車上的貴人披著裘衣,一身緋紅官袍,神色從容地下了馬車。

梁恆看見這些兵卒恐慌的樣子,大致猜到了是這些人驚擾了他的馬,因為方才已經稀里嘩啦講了一通不能聽的話,此時梁恆便熄了怒火,冷聲問道:「鶴京城內何時准許鋪兵帶劍亂跑了?」

這人天生因尊貴的處境而養起的不怒自威的神態,讓不曾與達官顯貴打過交道的小兵卒們在大冬日頭冒冷汗,彼此相望著,腦子只言未有。

升吉帶著馬夫在此時趕了過來,見梁恆全胳膊全腿地站在那兒,升吉大大舒了口氣。

他立馬指著兵卒們怒道:「不長眼的東西,什麼事讓你們有十個膽子衝撞世子的馬車?!」

「冤枉!」

一個機靈的小兵卒總算事先反應過來,連忙道:「是城外有大火,燒死人了!」

大火?死人?!

梁恆深邃的眼睛蒙上薄薄的冷意,接過話問:「何處?」

「西北向!約莫不到十里地,婁家松林前!」

梁恆轉過身解了馬車,拉著韁繩將馬兒單獨牽了出來,升吉見到梁恆的動作,生魂俱裂,不顧腫脹起來的臉,跑到自家世子面前哀求:「世子,這馬剛受驚,你身子風寒剛好!怎麼能在冒寒風出城去!?」

梁恆看見升吉腫起來的半張臉,又向後看了眼馬夫,不耐煩地擺手:「爹爹不是讓我做出些功績嗎?我不去怎麼拿功績?升吉你別跟著我,太礙事,帶著馬夫回府去。」

說罷就翻身上馬,緊了韁繩,一躍而去。

升吉追不上去,無能怒喊:「世子!」

梁恆根本沒聽見,他亮了令牌出了成為,快馬加鞭往鶴京城外西北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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