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拖著受傷的腿,走到梁恆三步開外,咬牙切齒道:「你把她們怎麼了?!」
「想知道?」梁恆沉下臉,漆黑的眉眼壓下翻滾的情緒,問:「老實交代你同夥是何身份!」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掩在錦衣下的手背青筋畢顯,漆黑的眼眸似如冰劍般射過阿竹的胸膛,氣勢凌冽。
「你」
阿竹好像被嚇住了,她不由踉蹌著後退半步。
片刻後,阿竹呼了口氣,鼓足勇氣道:「你你先告訴我她們怎麼樣了,我再告訴你答案。」
「呵,」梁恆冷笑一聲:「再跟我多說一句廢話,要不要看看她們手端上來的樣子?」
他懶得跟阿竹周旋,垂眸看著杯中微起漣漪的茶水,冰冷的指尖不經意摩梭著晶潤的茶杯,拇指稍稍一動,屋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玄色身影。
阿竹看著一身玄黑,頭戴黑色斗笠的身影,眼神漸漸凝成一團,她不由將目光放在梁恆身上,見到梁恆滿不在意的神色,心沉下來。
來人氣勢穩沉,腰帶唐刀,背木弓利箭,站在梁恆身旁時姿態從容又緊繃,毫無疑問是個暗衛,還是武功絕頂的那種。
果然,那夜潛入梁恆房間時與自己交手的,幾招之間就能看透自己招式來路並破解的,不是梁恆,是他的暗衛。那麼自己同伴來救時,遇到的恐怕也是這人。
這個人的出現,打破了阿竹想要與梁恆平等交談的局面,阿竹知道現在自己必須低頭。
梁恆這個人可以賭,賭他身份尊貴,入世未深,不知道江湖暗話,可這個人不能賭,因為與他交手,阿竹只有一個下場——死無全屍。
阿竹沉默,腿上的傷痛讓她無法長時間站住,只好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抽過一旁的凳子扶著腰坐下。
坐穩後,阿竹憋屈地企圖再蹦躂一下:「我說了可以放了她們嗎?」
梁恆看了阿竹一眼,像是驚奇這人怎麼還有膽子討價還價的。
面對阿竹對他最後的試探,梁恆顯得很沒有耐心:「說。」
「」阿竹默默翻了白眼,才道:「那日不是與你說過我是一個孤女,到義莊後有人教我習武,剛巧那人是個江湖偷盜者,有個不成名的小門派,我認他為師父,也便認識了一些師姐。她們知道我被
官府抓了,自然是要來救我的,所以昨夜便有了商量,結果結果你也知道了。」
阿竹說的與此前她的經歷算得上吻合,瞧著她武功路數也算不上厲害,有個門派師姐們來救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梁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偏偏想不出來。
他看著阿竹憋屈的臉色,左看右看也找不出什麼心虛,只覺得這人臉已經腫成豬頭了。
「今日便這樣吧。」
梁恆起手向外輕揮了一下,身後的黑衣暗衛便以輕功又瞬間消失了。
阿竹看著那人走了,才覺得房間空氣輕了些,自己微微喘了口氣,還好夠穩,保住小命了。
氣還沒吸上幾口,就聽見梁恆帶著警告的語氣說:「宋女醫晚上過來為你醫治,不要說多餘的話。」
阿竹聽到宋婉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後漫不經心地回:「你放心,我們之間的事,不會拉別人進來。」
很多人都是無辜的,但必須入局,可宋婉不行。
她失去了太多,不能再丟掉最重要的那個。
目送梁恆離開,阿竹透過窗欞看著院子,才覺日光昏黃,竹影橫斜,黑夜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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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出了院子,到大理寺想要白芷時,走了一會,剛巧轉角遇到升吉帶著白芷走過來,升吉問宋婉是否要派人送她回去,宋婉回絕了。只說要先回去拿藥囊這些的,白芷便順道也跟著回去。
許是到了下值的時候,路上多了些各色衣裳的官人,三三兩兩走著。
傍晚風涼快起來,白芷幫宋婉戴好帷帽方,絮絮叨叨:「娘子還未出閣,怎麼能隨意和這麼多男子見面,萬一招了什麼壞人可如何是好?」
宋婉透過帷帽垂落的薄紗,看著白芷鼓起的臉,無奈笑了下,沒說什麼。
白芷向來很操心她的婚事,豈不知宋婉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聽到宋婉還要回來給病人治病,走在宋婉身後的白芷追了上來,擔憂道:「那豈不是吃不上晚飯了?娘子你近日都沒什麼精神,再不好好吃飯睡覺,說不準就病倒了呢!?」
說到吃飯,宋婉沒什麼擔心的,她回:「你放心,梁大人這邊不會缺著吃的。」
白芷哼了聲,又問:「那晚上那麼晚回來,豈不是太危險了些?」
「你忘了?梁大人有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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