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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

「…這不是你該說出來的緣由,」孫大人看著孫閱古無意識縮起的臂膀如同鵪鶉,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都二十又一了,閱古,怎還如此天真?!」

「你與爹爹說食君之祿,甘為君死,可你走不到天上人跟前,死和活可有不同?」

孫大人說完,也不由想到自己,重而沉地長嘆一口氣,眼角濕潤。

官海浮沉,底下一介臣子猶如一滴水,縱心懷濟世之心,卻難抵身後巨浪,反抗還是順從,不過都是做了竹簡中的一筆墨。

那白玉砌成的九級台階,顧多少賢人奸臣,都得踏著權柄而上。

「可我願做凡塵泥,不踏尋月台。」

孫閱古平靜地說完這句,目光灼灼。

尋月台是聖君賞賜大功臣或高品級官僚的地方,哪怕登上一次,足以保此生榮華富貴,時歲無憂。

孫大人看著閱古,見他說這句話時脊背悄然挺直,透過那雙眼眸,他似乎看到從前,不免有些恍惚。

靜寂,良久,書房才傳來一句:「罷了,世道會教你如何抉擇。」

孫閱古走出父親的書房,待門在掌中輕輕闔上後,方才挺起的腰杆一下子微微彎了下去。

他站在屋檐下,昂起垂了一天的頭,看著夜空中那一輪明月。

垂眸見腳底萬千塵土,才敢誠心觀心中明月。

**********

「你是說孫家已經與宋女醫退婚了?」

梁恆不經意的露出驚訝,故作疑惑地重複一遍白芷的話。

「…正是。」

白芷坐在宋婉身邊,低頭道:「孫家派來的僕婦說孫二公子心中已經另有佳人,那與宋家多年前的口頭婚約便不再作數,他們給了退婚書,就這麼走了。」

宋婉這一邊靜默不語,起手沏了杯茶小口品著,動作悠哉。

反襯得其他兩位時不時瞥過來的神情有些畏怯,一時間氛圍有些焦急沉默。

大致明白兩個人的不自在,宋婉放下手中的瓷杯,看了看白芷,又轉頭看向梁恆,神色自若地說道:「既是往事,就讓它過去吧。」

聽她這麼一說,另外兩個人顯然緊張的神色鬆了下來,各自舒了口氣。

梁恆收回目光,掩唇輕咳一聲:「對,從前不重要,心有志向之人該把握當下才是。」

白芷:……

「娘子說的對。」

梁恆起身,從容說道:「好了,該問的都問完了,應去下一場了。」

「宋婉,你隨我去吧。」

「是。」

白芷跟在宋婉身後,悄摸問:「娘子,你又要出去啊?」

宋婉點頭:「嗯,有些事情要去辦。噢,忘記與你說了,我眼下跟著梁大人做事,不能常常留在家裡。若有人來求醫,你看著情況,在力所能及的拿著我的藥箱去看看,不能治的,留了條子待我回去。」

「嗯?!」白芷又驚又怯:「奴可以嗎?」

「有何不可?」

宋婉輕輕挑眉:「我認真教了,你隨在我身邊日夜學了,那些皮毛之病當然力所能及。」

說著這些,宋婉不免笑了:「你的師父可是宋婉啊。」

她的聲音沉著自信與溫柔,垂落的目光柔和有力,像水一樣無處不在地包裹著白芷,令小姑娘懸起的心慢慢歸回原處。

「好!」

她白芷可不是一事無成地跟在娘子身邊,而是有認真學的!從學會筆畫到認識草藥,習得醫案,原來這些看似與女紅針線遙遠的東西,摸索起來並不是如男子說的那般艱難。

在前面,梁恆已經和宋婉淺談了接下來的行動,並沒有注意他們身後有一位少女儼然已經熱血沸騰起來了。

「把阿竹帶上吧?」

聽見梁恆說了這麼一句,宋婉有些驚詫:「這,大人不嫌阿竹是個麻煩了?」

梁恆偏頭,看了一眼宋婉,眼眸含笑不語。

他自然是看到有些人能拿捏住那個皮猴兒的。

屋裡百無聊賴的阿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等婢女們為自己上好藥,就蹦躂著一隻尚未好全的腿去院子裡曬太陽。

雨後天晴,也不如前幾日那般炎熱,院中青竹芭蕉,綠意盎然。

阿竹看了眼院中四個護衛,眼神含著不耐。

這些人對她還是個麻煩,自己這傷說重不重,說輕也要修養些時日,若要和外面接頭,勢必要避開這些護衛才能出去。

要是……

「阿竹。」

一聲輕喚扯回阿竹煩躁的思緒,她看過去去,只見宋婉踩著竹影走過來。

阿竹偏過頭,問:「幹什麼?」

宋婉站在阿竹兩步開外,神色輕鬆:「你想不想出去?」

阿竹:?

瞌睡來了遞枕頭,她自然是心動的,只是,宋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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