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有一人身著玄衣,披烏髮,冰容雪姿,漆目如星,修長的手握著滴血的橫刀,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而自己青裙紅帶,神容淡靜,從對岸的慌亂之景回眸,平視著來人遠處的來人,似乎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
就這麼微微昂首盯著那人腳底踏出一步步的血印,直至仗劍力不能撐身地跪在不沾凡塵的裙角下。
轉而垂
眸俯視他蒼白唇邊滲出的血,見他顫抖著握住自己發涼的手,落下一吻。
「阿婉,我是你的刀。」
霎時,自己的指尖開始發燙,一抬眸,見到隔岸的大火越過滿池的流水,在綠荷紅蓮上洶湧撲來,她與那人都霎時隱在這場猝不及防的火海中。
她和她的刀,都死在了一場經年大火中。
想到這,宋婉沉沉舒了口氣,急劇的心跳漸漸緩了過來。
原本以為永遠是那人的錯,可這幾日的夢境重複出現的大火,重複出現的話,都在告訴自己,或許,也有可能是自己利用了那個人。
他們,都是彼此的罪人。
可如今,宋婉也沒重蹈前世的覆轍,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竹簪,心想此世或許能兩不相欠。
如此,也是最好的結果。
院門在晚風中吱呀吱呀,白芷的聲音輕快地從背後傳來:「娘子,隔壁嬸嬸叫我們去吃飯,她說既然娘子看病不要她的錢,就得吃她的飯,這娘子你可不要再拒絕了。」
白芷跑到跟前,噼里啪啦說完上面那麼一段話,氣都不帶喘的。
說完了,白芷眼神那麼一落,瞧見宋婉手中的斷簪,驚聲:「哎呀!娘子你何時竹簪斷了?!」
宋婉順著斷掉的痕跡拼了拼簪子,道:「不是我常戴的那支,是旁人送的。」
接著:「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趕明兒我就能修好,現在還是去嬸嬸家吃飯吧,別叫她等我們才是。」
白芷想問是何人送簪子,她也算成天黏在娘子身後,竟然都沒注意哪個男人送的,但問話苗頭剛露,還是被宋婉下一句掐斷。
天大地大事大,吃飽了肚子才是第一要事。
白芷樂顛顛兒地跟在宋婉身邊,圓圓的臉滿是幸福:「嬸嬸燉了雞湯,可香了,這下米湯那狸兒也有口福了。」
「是嘛,」宋婉收好簪子,素麵帶著淺笑接話:「嬸嬸廚藝比你我都好,我們也算有口福了。」
盡興地用完飯,宋婉與白芷被王嬸兒好勸著留下來,坐在後院樹下納涼。
王嬸兒的夫君是個打更的,早早出了門幹活去了,眼下家裡只有一個未滿三歲的女娃娃。
宋婉逗著王嬸兒懷裡的女娃,撥浪鼓的響聲惹的小傢伙追著她的手樂笑。
王嬸兒見宋婉看著自家閨女歡喜的模樣,試探地問:「宋娘子還沒成親吧?」
宋婉將撥浪鼓交給白芷,喝了點粗茶,略帶苦澀的茶水潤口,她聞言點頭:「尚未。」
王嬸兒聽完,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她道:「別怪嬸兒說話急,就見你方才那般喜歡我家娃娃,自己找個如意郎君,再生一個,豈不成天帶著玩兒?」
「還是算了,」宋婉伸手捏了捏女娃娃肉嘟嘟的小手,說:「這娃娃啊,還是別人家的最好玩呢。」
王嬸兒見宋婉這麼說,哭笑不得:「哎呦,這是什麼話?!哪有女娘不成親生娃的!孩子還是自己的最親!」
宋婉笑笑,收回手坐了回去,看著白芷逗娃娃笑,便說:「是嘛,可能我是孤女,不能感同身受吧。」
這話一說出來,王嬸兒搖娃娃的動作一頓,她趕忙說:「無妨無妨,做母親的哪有不疼自己的孩子的,宋娘子不要傷心,這世上總有郎君不在意出身,你為醫多年,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是嘛?那就借王嬸兒吉言了。」
宋婉眉眼帶著不甚在意的笑,琥珀色的眼眸藏著一絲疲憊。
這時一旁的白芷又插進來講了許多些話,逗得王嬸兒發笑。
再過了片刻,宋婉打了個呵欠,起身回道:「天不早了,我帶著白芷先回去休息,就不叨擾王嬸兒你了。」
王嬸兒看著夜空明月,才意識到天色已晚,她抱著閨女道:「啊對對對,宋娘子你也累了一天,趕忙回去歇著吧。」
回去梳洗一番,躺到床上時,宋婉只覺得骨頭髮疼。
這幾日她吃了特配的藥,壓下去前幾日的不適,味覺也漸漸恢復,身體倒還能搏一番,隨著梁恆出去。
只算著,系統給的十日越發逼近了。
還餘下三四,等到了漯州去那祠堂尋個底朝天,或許能找出一星半點。這要是自己獨自上路,銀錢都不夠跑馬的,還得要去打通行路公文,到了地方還得找人手,確實不如梁恆這個寧王世子的身份用著便捷。
宋婉想到這,長嘆一聲,若是師門能聯繫上,也不至於落得無人可用的地步。
白芷進來留了盞明蠟,又將午後讀寫的字都交給宋婉查看一番,才睡到一旁去。
瞧著白芷睡著了,宋婉才冥神而說:「系統,我有一問不知可否解答?」
「宿主請說~」
「若本次任務不能完成,可有什麼後果?」
「若是本次任務失敗,宿主將失去最寶貴的獎勵哦~」
最寶貴?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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