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不免蹙眉,卻也不知這個雲天師說的是哪個地方的藥谷。
「對了,不知公主為何找我?」
趙盈月恍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一直佩服雲天師有通天本領可以為民解憂,故而對雲天師手中的法器十分好奇,不知可否給我看個眼界?」
「這…」雲天師竟罕見地猶豫了一下,片刻後他搖搖頭:「請公主恕罪,恐怕不能。」
趙盈月與宋婉對視一眼,然後秀眉一挑看了眼拒絕她的雲天師:「哦?什麼東西,我身為公主還不能看?」
雲天師不卑不亢回:「並非是我不願給公主,而是我手中的法器是巫祝之物,帶有邪氣,尋常人不可親近,否則會染上邪氣,對公主貴體不利。」
原來是因為這個?
趙盈月嗤笑一聲:「怕什麼?這是皇宮,天子居所,何等邪氣不被我父皇的正氣所壓。」
雲天師不知如何回覆:「這…」
從始至終沉默的宋婉突然適時「貼心」解圍:「既然公主不能親自接觸此物,不如交由我來拿著,再呈給公主近觀,如何?」
雲天師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嘉慧公主,他知道這素來囂張跋扈的小公主是鐵了心要看看他的法器,反正也在青天白日,不會出什麼事。
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趙盈月聽著宋婉的話,眼睛一瞪,還沒反印過來,宋婉就已經速速接過了那鈴鐺。
「叮鈴叮鈴」
在明亮的陽光下,宋婉徹底看清了那帶有「邪氣」的鈴鐺,古銅色的銅壁上刻著戴著面具的人在圍著火焰跳舞,繁複的花紋繞著中上段一圈,她緩緩摸著頂部的「靈」字,垂眸面色沉沉。
趙盈月阻攔不成,只見宋婉半低著頭看那個破鈴鐺,好像呆住了一樣。
她不免擔心:「阿婉,你可還好?莫不是真被什麼邪氣入體了?」
宋婉回神,面色如常地把鈴鐺還給了天師:「我沒事。倒是雲天師,不知是出自哪個靈州宗門,婉有幾個好友是江湖中人,說不定還能和雲天師套上一點近乎。」
雲天師接過鈴鐺,聞言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娘子說笑了,雲某不過是小宗門出來的,偶然得了本秘法,才能走到今天,還萬分有幸仰仗陛下賞識,才能為民解憂。」
這句話說的滴水不漏,句句不離陛下與百姓,讓人啞口無言。
宋婉看著天師的斗篷,突然有一種想要把它扯下的衝動。
但她不能,因為她手中少了一把能殺人的刀。
第71章
「阿婉,你…是不是身體不適?」
「沒有。」
回霖德殿的路上,趙盈月攬著宋婉的臂彎,瞅著宋婉的臉色問道:
「方才你面容都白了些。我看你好像比之前消瘦了些,是不是這些年你過的不好?吃的還好嗎?有沒有再...」
「沒有,都沒有,」宋婉急忙出聲止住趙盈月的話,看著身邊這丫頭眼睛泛紅的模樣,她拍了拍趙盈月的手:「我一切都不錯,勞煩公主上心了。」
「你別這麼說。」
趙盈月有些生氣了,她自詡見到宋婉後一直顧著彼此的情誼,曾想如果再次見到宋婉,不論宋婉要說什麼要做什麼,自己都會盡力為她去做。
可是,一切的前提絕對不是......
「阿婉你怎麼對我這樣?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你告訴我啊!你別老是什麼都不對我講,就像是現在,就像是從前那樣!」
說到之前,也想起現在,趙盈月氣不打一處來,她頓時鬆開攥著的衣袖,賭氣似地停住,落後了宋婉一步。那幼稚蠻橫的眼神盯著面前的背影,一顆一顆淚珠卻無聲地從眼角流落。
宋婉仿若對趙盈月的話充耳未聞,她慢慢走到長廊外,抬頭看了看明媚刺眼的太陽,隨後輕輕闔上眼眸,緩緩舒了口氣。
她頭一次徹底地敞開心扉,竟然是在這世間中最陰險狡詐的地方,讓心底翻滾的情緒盡數沸騰淹沒在炙熱的日光中,那些黑暗不見天日的想法卻從未消失。
不能再走之前的路,誰也不知道有沒有第二次時機,所以必須利用眼下可以利用的一切。人也好,物也罷。
想到這,宋婉痴嗤笑自己一聲,自己也是糊塗了,這世界上遇到的人有多少也不是在利用自己,既然如此,何必有那麼多顧慮。
她理清了自己的思緒,便轉身走到趙盈月面前,拿出早備好的帕子擦淨趙盈月的淚水,聲音也有些低啞:「好了,你已經離席很久,該回去了,嗯?」
趙盈月也知道自己不講理,其實宋婉根本就沒做錯什麼,都是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她吸了吸鼻子,點點頭,一把拉住宋婉的袖袍,說:「你和我一起回去。」
宋婉自然是要回去的,她點頭:「好,我跟著公主。」
妙樂清歌下,宴會已然進行到熱鬧的地方,聖君大手一揮,讓底下人撤走了男女賓客間的屏風,他笑道:「諸位乘興多飲,勿要拘禮。」
來客們舉杯祝酒:「謝聖君!」
趙盈月剛到宴席便被聖后那邊的人請走了。留下宋婉安靜坐在位上,她自顧自地倒了杯酒小酌,面容清和淡然。不過數杯後,曳地的華服好似被什麼輕輕勾住,宋婉轉眸看去,只見梁恆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身後。
他也似喝了許多酒水,整潔的衣發有些不顯的繚亂,正以手撐著頭,半垂著眼瞼指尖撥弄著宋婉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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