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雲瞥了一眼旁邊的熱鬧,低聲道:「是方家大夫人過來下聘禮。你們不知道剛來時那仗勢,好像要把喬府拆了一樣。」
緊接著補了一句正事:「還有,老爺讓大娘子你過去看帳本。」
喬池煙一聽,知道爹爹是有什麼事要她去解決,於是點頭:「那我先過去了,晴雲你帶宋女醫去我的院子歇腳,我隨後就來。」
晴雲得了吩咐,便帶著宋婉穿過前堂到了小院,一路上時見婢女端著瓜果糕點走過,宋婉不由好奇:「你家二娘子婚事怎麼如此之快?」
「這,奴婢也是聽來的,」晴雲低頭掃了眼四周,小聲說道:「聽說是方家老爺子不行了,得在老爺子咽氣前把大孫兒的大事辦了,好讓老爺子走得安心。」
「原來如此。」
這邊宋婉坐下沒多久,外面走進來一個面生的婢女,她提了一雕花食盒走入堂內,見宋婉氣質儒和,把她當作了喬大娘子,說道:「喬大娘子,這是我家方夫人親手做的一些糕點,都是山莊時新的果子,還請大娘子收下。」
宋婉看了眼晴雲,輕輕搖頭回:「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喬大娘子。」
那婢女被宋婉的眼神看的羞紅臉,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模樣侷促。晴雲看夠了這戲,才笑盈盈走上去:「多謝方夫人了,等我家娘子回來,我代為轉交就好。」
「那,那邊多謝了。」
等那婢女走了後,晴雲哈哈笑起來,她之前在府上被二娘子故意刁難許久,如今拐彎小小欺負一下她夫家,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反倒是毫無身份的宋婉,無奈地看了一場尷尬戲,直到喬池煙回來。
喬池煙一向雷厲風行,她剛進來就說:「宋女醫,馬在府外備著了,你現在啟程?」
「是。」
宋婉點頭,抬眼看喬池煙順手遞過來的行路公驗,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素來冷靜平和的女子眼下竟然微張著唇,一副愣住的模樣,喬池煙不免笑了幾聲,她一把塞進宋婉手裡:「這可是花了大價錢上下打通拿的,宋女醫此去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我。」宋婉慢慢握緊那張薄紙,喉間哽住,她低頭看著微微顫抖的雙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並沒有想那麼周到,也沒有那麼冷靜。
在宣飲竹帶走梁恆後,在那句話成為最後的告別辭時,宋婉自以為的冷靜全部崩塌,她黑暗的情緒一點點泄露出來——原來是這樣心急如焚,以至於有太多本應考慮到的全部拋到腦後。
她只想飛快的,如同一匹駿馬疾馳到鶴京,告訴寧王府他們金枝玉葉的世子被抓走了,命在旦夕!
那邊喬池煙已經吩咐
起來:「晴雲,把這些糕點全部裝起來,給宋女醫路上吃點。」
宋婉推辭不過,只好帶著行囊上路。她走過紫花藤長廊,迎面碰上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
她走的倉促,滿腦子是走哪條路能更快些到鶴京,不慎輕碰了那婦人的肩,也只是下意識抬手扶了一把:「小心。」
說罷,就收手離去。
身旁的婢女連忙過去扶著,問:「方夫人你沒事吧?」
方夫人怔然地回頭,一直盯著那離去的背影,喃喃道:「無事,無事。」
「你們可看見剛才那姑娘長什麼樣了?」
婢女們聞言,紛紛搖頭:「奴婢未曾細看。」
方夫人不敢追上去,她回憶著剛才那隻扶住她的手,聲音輕的像是怕被人聽見:「她拇指上,有那麼一個疤。」
以前這孩子總愛攥著哥哥的袖子,用小孩子那種很緊很緊的力氣,以至於他們擠入南下逃亡的人流時,不得不摳破那隻手再將哭鬧的兒子摟進懷裡帶走,餘留的一點良心促使他們回頭看
——那小小的不到人腿高的娃娃,蓬亂著頭髮,小心翼翼地捂著流血的手,像個傻子不哭不鬧的,被一點點淹沒在灰色的洪流里。
那時候,方夫人想,揪個印子都得四五天消下去的女娃娃,那拇指破了皮,得留下一道難消的疤吧。
可宋婉卻早已忘記手上的疤是怎麼來的,她快馬加鞭幾百里,幾乎滴水未進,終於在日暮時到了鶴京。
寧王府的門房見宋婉一無請帖,二無身份,根本不把她的話聽入耳朵,只說王妃和二公子都不在,讓宋婉另尋他處。
宋婉沒辦法,天子腳下,她不好硬闖,便又去大理寺,也沒遇到魏機。
正覺得無奈時,一道遲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宋婉。」
宋婉回頭,借著落日餘暉,她看見來人正是孫閱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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