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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便瞧見燈燭華燦,百官相邀敬酒,絲竹琴瑟下笑語連連,過橋便見盛滿銀光的河水浮滿羊皮水燈,燦如繁星。

各人食案前都擺著一碟時令鮮果,一碟宮餅,以及必不可少的玩月羹。

梁恆入上座,修長的身形將緋紅官服穿得一派風流。席上他並無甚胃口,只舉起酒觴飲酒。

身邊的官員礙於情面,匆匆敬完酒後便離去,一句寒暄也無,梁恆反落得一身清淨,他心裡門清,今日來也不是與這些人說廢話的。

聖君匆匆露面後便離席,只有聖后與公主皇子勉力相迎。

寧王妃在女眷那裡,見到聖后捏著帕子強顏歡笑。

聖后喚六公主過來,笑道:「盈月你還不來見見寧王妃,你小時候可喜歡王妃了。」

趙盈月只好福身作禮:「盈月見過寧王妃。」

寧王妃扶起趙盈月道:「公主不必多禮。」

聖后看著趙盈月的模樣,嘆氣:「盈月這幾日不知道為何,總悶悶不樂,請了太醫來看也說她身體無礙。」

寧王妃只好接道:「女孩子多是如此,聖后不必擔憂。」

「我如何不擔憂,她是要嫁人的,還這般性子,以後去了夫家豈不是讓婆婆笑話。」

說到這,聖后將其他人支開,對寧王妃說:「所以依我看來,將盈月放在你身邊,才是最穩妥的。」

若是這話在之前明說,寧王妃自然歡喜,梁恆娶了公主,便要去公主封地,梁安離開梁恆世子名頭,何愁展不開手腳。

只是眼下,寧王妃終於聽到聖后給她的答案,卻無半分歡喜,她只能含糊道:「多謝聖后如此賞識。」

「不必如此謙虛,」聖后將目光看向百官群中,瞧著那青年雅俊的外貌,「梁世子風流倜儻,與盈月也是郎才女貌,相配甚好。」

梁恆渾然不知自己的婚事安排,趁著宴席各位酒濃興至時,他悄然退身。

宮道兩旁懸明燈,月台上有數位貴女祈福許願,台下才俊飲酒作詩,一派祥和。

梁恆繞過喧鬧地,獨自走入昏暗的小路。

明月清輝落肩,梁恆重走這條路,不由想到那日與宋婉一齊去見雲棲,他們兩個人就貼著躲在角落裡偷聽,像兩個捉迷藏的小孩,不時地對視,目光將一切交流,但什麼聲音也不敢發出。

如今,他獨自走入這小道,心中莫名湧起無限柔情,還是該多說說話。

人在世間,總是說一句少一句。

到了雲棲休息的偏殿,梁恆徑直推門而入。

夜風過,雲棲已擺好酒水,坐於庭院等待。

「少卿來的正是時候。」

梁恆走過去,整衣安然坐下,回:「是雲天師神機妙算我何時來罷了。」

雲棲為梁恆斟酒:「少卿謬讚。」

月色縱然明亮,卻擋不住夜幕黑沉,兩人相對而坐,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梁恆接過酒觴,一飲而盡。

「從靈州到鶴京,路很遠吧。」

「不遠,師兄送我來的。」

「青雲確實是好師兄。」

梁恆說到這,忽而勾唇一笑:「青雲跟在宣飲竹身邊,也沒能為你和林扶微探聽到什麼?」

聽到宣飲竹三字,雲棲神色變得有些難看,略有不屑:「妖女罷了。」

「妖女?」

梁恆聽到如此評價,有些明白雲棲為何如此說了。

畢竟自家大師兄被這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在師弟眼裡可不就算個妖女。

梁恆慢條斯理道:「難道林扶微不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

雲棲看著梁恆說:「如果世子是因

為玉殿春一事而來,我也回天乏力。」

「鶴京城,沒有人希望趙無滿活著。」

男子神色不變,他深邃的眼眸盛著清輝,聞言只是輕點頭:「鶴京城誰活了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想讓誰活著,想讓誰死了。」

「就好比,」梁恆停頓一瞬,目光緊盯著雲棲,道:「聖君是死在誰的手中。」

這話說完,庭院一片死寂。

良久,梁恆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雲棲,說道:「天下之亂,亂於人心。」

「天師,你這般食得人間煙火,還能上承天令嗎?」

回府的路上,梁恆要了許多冷茶,身上骨頭仿佛被火灼一樣疼,偏偏皮膚又觸之冰涼。他拿出宋婉給的丸藥就著茶水咽下,又披了件氅衣,才覺得緩了一些。

梁恆這月余並無多少睡意,他又進了書房,將手中的人用到每一處地方,確保萬無一失後才心神漸松。

派出去的暗衛都已回來,梁恆也知道了宣飲竹的事情,也了解到林扶微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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