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做事就是不能踏實的來, 一個個的都愛求速成。
唉,老嫗嘆了口氣。
不過她也清楚,年輕人差不多都這樣。
她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當初她做姑娘的時候, 同樣是個活潑好動的,那會兒恐怕比他們還要坐不住。
所以,儘管老嫗此時對停下手中動作望著她的翟然幾人頗有微詞, 卻還是按下了不表。
反而回他們道, 「倒不用做到像我手上的竹妹子這樣精緻, 基本上能看出人形就能帶去拜竹了的。」
「拜竹,你們知道的吧, 不然,你們也不會對這些竹妹子這麼感興趣。」
翟然臉皮挺厚,就算他聽出來了婆婆其實在拿這話臊他之前對她說的那些糊弄話, 也不一點兒不慌,只衝著老嫗繼續乖巧的笑。
「挑上祭桌的竹妹子,不是根據做的好看來選的。」
「論做出來的竹妹子的精緻程度,村裡的人怕是沒幾個能做得比我更好。」
「但我這裡的竹妹子,可沒一個上去過拜竹時的那張祭桌。」
老嫗雖然沒正面回答木桓的話,但她說的這些卻讓他們明白過來了什麼意思,於是幾人放下了心。
尤其翟然,面對自己手中幾乎令人無法直視亂糟糟的竹妹子,他忍不住盯著他的一雙手瞧了又瞧。
他們都強調他的手長得好看,極適合用來做竹妹子,那麼他做的竹妹子就算樣子不如人意了點,還是能有戲的吧。
反正他先繼續做著,翟然光棍的想,這幾天能做到什麼程度是什麼程度。
按婆婆這個說法,他們手中竹妹子活過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畢竟手好看,後面他努力努力,如果到拜竹那天,他的竹妹子能拿得出手了最好,要是實在還沒眼看,那他也沒辦法,但他絕對不會放棄將自己做的竹妹子放上祭桌的。
其實翟然不太明白,一雙好手跟竹妹子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但既然村里人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他也不必去鑽牛角尖,非要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只要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便行。
老嫗見面前三人又認真的編制起竹妹子來,心裡十分滿意。
這樣才對。
不論竹妹子做出來的精緻程度,能夠靜下心認真做事的人總歸更容易討人歡心。
於是,老嫗看著翟然他們手上磕磕絆絆的動作,好心的又給他們說了些技巧。
這技巧算是她自己多年總結出來的心得,要不是看這幾個年輕人順眼,旁邊的娃娃又討她歡心,她絕不會輕易向人傳授這些東西。
讓這幾個年輕人占了大便宜了。
不過,這些翟然他們卻不知道了。
時間很快過去。
小屋裡向外面窺探的竹妹子又逐漸趨於透明,就好像一層蒙蒙水霧,最後散盡在空氣里。
當竹妹子離開的時候,小貓似有所感,又衝著裡屋的方向輕輕叫喚了幾聲。
娃娃其實也對竹妹子的來去有感覺,但它沒像小貓那樣對那些竹妹子做出什麼反應。
它只乖乖巧巧的坐在小凳子上,仿佛真是個人類娃娃一樣,眨巴著水潤潤的眼睛,看著婆婆編竹條的動作。
而聽著小貓又朝裡屋叫喚的翟然,連頭都沒抬,只騰手極快的在小貓腦袋上摸了兩下,就又繼續跟手裡的竹條較勁了。
倒是和尚跟木桓對小貓的叫聲反應大些。
都說貓能通靈,和尚木桓抬起頭望著翟然肩膀上執著衝著裡屋方向叫喚的小貓,兩人心下不由一緊。
屋裡面別是有那種東西吧。
小貓的叫聲及和尚木桓的反應也引起了老嫗的注意。
她本來是拿著編到一半的木條逗著娃娃的,這會兒則瞧了瞧翟然肩膀的小貓,又看了看變了臉色的和尚木桓,不解問道,「這是怎麼了?」
聽到老嫗的問話,翟然抽空撩了下眼皮,輕飄飄的看了和尚木桓一眼,然後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事,小貓瞎叫呢。」
接著,翟然手指在小貓額前點了點,哄了句,「小貓乖哦,不叫了啊。」
語畢,他就又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好似完全沒將小貓的叫聲放在心上。
小貓也聽翟然的話,後面真就不叫了,只軟萌萌的在翟然脖頸間蹭了蹭。
小貓蹭得翟然脖子發癢,於是他輕斥了聲,「不許胡鬧。」
被斥的小貓眼裡流露出不滿的光,它覺得自己這個小主人最近有些得寸進尺了。
於是,小貓綠著幽幽的眸子,不爽的用後腳使勁蹬著翟然的肩,直到它將心裡的氣發泄出去後才消停下來。
而它時不時向旁邊掃去的眼神看得和尚木桓頭皮微微發麻。
小貓蹬人的那點力氣對翟然來說不痛不癢,所以他自然沒發現一向傲嬌的小貓竟然又起了脾氣,不過就算他發現了,恐怕也懶得理會。
而和尚木桓此刻愈發覺得翟然厲害。
翟然不僅能將這小貓崽子從場子裡帶走,對它還能這個態度,真的,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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