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幾次張口想要和邊上的翟然說些什麼,但在這安靜得近乎詭異的隊伍中,和尚不敢挑戰這些村民的忍耐性,只能慫慫的,眼巴巴的望著翟然。
可惜翟然沒空搭理與他同行的一行人,愣是一次沒扭頭回去看過,以致根本沒接受到和尚這如泉涌般噴薄的殷切之意。
望眼欲穿的和尚得不到回應,有些委屈,可他又不敢真開口喊人,怕招來村里人的目光。
於是,他努力想要將心裡那股幽怨壓下,然而事與願違,明明他只是有些委屈跟怨憤,那些情緒卻沒有任何緣由的突然失控,徹底亂了起來。
和尚面色變得扭曲,眼底逐漸漫上一層濃郁的墨黑,那團墨黑里藏著無法言說的恐怖惡意。
前面的老嫗驀地扭頭,兇惡鷹隼般的狠戾眼神精準的鎖住和尚的位置。
和尚身體僵了僵,然後他眼底的惡意好似有自己意識一樣,在老嫗毒辣的目光下,如夜幕中的海潮一樣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恢復清明的和尚對上老嫗不善的眼神,他面上空白了一瞬,整個人都不由恍了恍神。
他這是哪裡惹到了對方?
完全不清楚自己身上有過什麼奇怪變化的和尚,格外無措的承受著老嫗對他迸現出來的惡意。
而老嫗見和尚身上令她厭惡的氣息消散後,便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根本不理會和尚的疑惑,更別提對自己的行為作解釋。
令人頭皮發麻的視線離開以後,和尚鬆了口氣,但他面上仍惴惴的,同時他想不破天去都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惹了老嫗的厭惡,以致對他如此。
這個婆婆,好生奇怪。
而被這事影響了的和尚,整個人懨了下來,再沒那個心思惦記著去跟翟然說上幾句話了。
這個插曲很快就過去,哪怕格外關注老嫗的翟然也沒弄明白這樁意外是因為什麼緣故發生的。
翟然眼神沉了沉,直到這時,他方才決定分出些心神放在和尚他們這行人身上。
老嫗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剛剛絕對有發生過什麼,可惜他並不知內情。
果然他不能只依靠直覺,直覺也有不靈光的時候。
而且拜竹恐怕比他預想中要危險許多,翟然垂眸,臉上陰鬱一閃而過。
但他不後悔讓這些人來參加拜竹,他反省的不過是自己的依賴惡性。
繼娃娃的問題暴露出來以後,又一要命的東西向他伸出了利爪,翟然撇撇嘴,不爽的想道,天上掉的餡餅當真是摻了料的,沒那麼好吃。
唯一值得他稍感欣慰的是,這一切問題在開始就暴露了出來。
如果等他養成了依賴的習慣再出現問題,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另一邊,老嫗腦海里的疑惑實則並不比翟然他們少。
她確定那些傢伙都離開了,那麼為什麼還會有那種黏稠的惡意存留下來,並且在這群外鄉人身上出現。
老嫗抬頭望向竹林深處,堆疊著褶子的一張臉滄桑又悲憫。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格外恐怖的問題,好像現在這樣的發展並不一定就是好的。
唉,或許他們村子註定命途多舛。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呼嘯的風在竹林里肆意穿梭,竹葉嘩啦的聲響逐漸開始變得刺耳起來,總給人一種為村長的吆喝聲伴奏的錯覺。
不僅如此,在林間肆意妄為的風從翟然他們身邊刮過時,將他們裸露在外的手臂激得一陣顫慄,明明不冷,卻偏偏讓人從中感受到了極刺骨的寒意。
越向竹林深入,怪異的地方越加多起來,但翟然他們已經失去了半路喊停的資格,只能被裹挾著繼續前進。
終於,村長的吆喝聲好久都沒再出現過,緊接著風聲也慢慢小了下來,並且隊伍速度也開始變緩。
終於,又過了半刻鐘左右,他們停了下來。
翟然他們處於隊伍的中段,因為前面人太多,翟然他們經過強化的眼睛此刻並不能起多大作用,與早上一樣,他們看不清前面發生的事。
進竹林的隊伍是有講究的,並非可以讓他們隨意的。
他們當時也想過靠前一點,可惜他們搶不過是一回事,那些村民盯著他們的不善目光同樣是一方面,他們可以說是被村里人上趕著到隊伍中間待著的。
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能如何,當然是這些村民怎麼滿意怎麼來了。
而翟然隨著隊伍往竹林深入的時候,越向裡面走去,他心情越微妙。
雖然白天跟夜晚看到的場景會存在些出入,可他仍舊越看越覺得周圍環境很眼熟。
這不就是那天晚上他跟聞亦一起進來竹林時走過的路嘛。
而且也神奇,中間明明那麼多個分叉口,但前面的村長竟然每次都精準的選擇了與他們當初一樣的。
翟然心臟開始瘋狂跳動起來,他有一個大膽猜測,村長也許大概現在停下的地方就是那片亂石之地。
莫非村長要帶他們進去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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