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九點一過，操場沒多少人。

路燈下面，有幾個打籃球的男A，正兜頭用冷水澆淋汗噠噠的額頭。

有幾個人背著包，勾肩搭背的離開操場。

溫錦去隔壁無人販賣機，拿了兩瓶機能水，在籃球場隔壁看見了洛溪。

她一個人過來的，穿了條火焰紅的裙子，兩條腿自然垂落在觀看台石階下。

溫錦注意到渣A腳邊還有兩瓶捏扁的啤酒罐。聽見聲音，洛溪不耐煩將頭轉過來。

上下來回打量了眼溫錦：「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溫錦擰開一瓶機能水：「還行。」

洛溪將視線挪到溫錦右手拎著的環保袋上，裡面安靜裝著一瓶多出來的機能水。

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不給我嗎？」

溫錦把嘴裡一口水咽了進去，古怪的看向洛溪：「你要喝這個？」

洛溪嗤了聲，腳邊易拉罐一腳踹翻出去。

「小氣。」她說：「你認為我會自降身份喝這種便宜的輻射水？」

溫錦放心拍拍胸脯，由衷鬆口氣：「不喝就好。」

被她誠懇劃清界限的行為噎的無語凝噎。

洛溪勉強把視線從溫錦那瓶水上挪開，惡狠狠深吸一口氣，穩住呼吸，興師問罪：「你應該知道我把你叫出來是為什麼。」

距離洛溪一米遠的時候，找了處空台階，慢條斯理坐上去。溫錦點頭,她有些好奇：「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是應該找溫長榮嗎？」

洛溪不置可否，從包里掏出一份欠條遞給溫錦，溫錦掃了一眼，欠條上的簽名是原主的字。

溫錦不由皺眉，沒想到溫長榮還有這樣的能耐，竟然留下了原主的字跡。

這就不能反悔了。

溫錦轉頭看洛溪：「他欠你多少？」

「三十萬聯邦幣。」

「沒有。」溫錦實話實說，黑夜裡她掀開眼皮，那雙眼睛像冷玉，目光點在洛溪臉上，像是審度 。薄薄嫣紅的唇瓣抿出近乎薄情的弧度，路燈昏黃，正好灑在溫錦那張骨相流麗的側臉上。

分明坐著，不知怎麼回事，洛溪感到一種俯視的打量。

與此同時，沐浴在溫錦冷感的目光中，洛溪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酥了一半，心臟跳動漏掉半拍。

回憶起最近每晚春夢不斷，早上濕掉的床單。

洛溪剛才還鼓起來的氣勢跟氣球漏洞似的，她有點生氣，也有些惱火，但更多的是煩。

「兩種選擇。」洛溪外強中乾繃著臉說：「要麼分期支付，每個月兩萬五，一年還完。」

溫錦打了聲哈切：「還有一種呢？」

洛溪唇瓣抿成一到直線，她視線看向別處，停頓一下才說：「簡單。轉系，然後你把宿舍搬回來。」

「如果想住兩人間宿舍，我想辦法申請，你回來跟我住。」

溫錦總算有點反應了，她滿臉錯愕。

渣A這是什麼意思？聽這語氣……怎麼好像有點不對？

溫錦壓住止不住想要艹的情緒，她想了一會兒，試探問：「你處處針對我，是因為我跟阮聽枝住一塊麼？」

洛溪不置可否。

那就是。溫錦放鬆下來，只要不是對她有意思，這話就還能談。

洛溪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出這麼掉份的話。

邵虞嘉下午給她發了一張阮聽枝為溫錦親昵撿胳膊的照片，洛溪這會兒渾身上下都堵得慌。

她踹倒易拉罐，面無表情看過來： 「你知道自己是我的人吧，哪怕你想跑，你也不能跑去阮聽枝身邊。你對得起我？」

「現在全聯邦大學都在笑話我，我的人當了別人的…… 」

她這話說的狂妄自大，把別人都當成了物品交易。

溫錦霍然站起身，走到洛溪身邊，吊著眼皮盯洛溪：「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你什麼人了？」

「你這話的意思，就像我把你艹了，亦或者我跟你有什麼PY關係？」

洛溪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就是，沒把我當人看，只有物品身上才會被打上誰誰的標籤？」

溫錦皮笑肉不笑鎖住洛溪，她平常懶洋洋的，此刻眼底染上冰雪般的冷意。

單手撐在洛溪身旁，洛溪話都說不出來，那視線像是能穿透人心，淡淡瞥下去，有種高嶺之花的睇視感，洛溪發現自己被看濕了。

她併攏雙腿，溫錦以為洛溪要打架，她眯著眼笑一笑：「想玩？」

可溫錦不想玩，太麻煩了。

她把自己的意思打在臉上，落在洛溪眼底，就是挑剔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