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一堆話堵著,無話可說,企圖把面前滿身泥濘的女孩子揍清醒,但巴掌落下去的那刻,失態了,也沒有用多少力氣。
再輕就是摸了。
收斂起滿眼複雜情緒,溫錦把手探入阮聽枝腰後,摁開實驗室開關,發現女孩子的身體在顫抖,沒好氣的說:「現在知道怕了。」
說著話的功夫,她直起身,纏綿的氣息從阮聽枝身上撤離。
阮聽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親她,是開燈,眼底掠了層陰鬱之色。
明亮的燈光自頭頂傾斜,也許是溫錦的氣息抽離,又或許是實驗室里沒有汞蒸汽的味道。,阮聽枝腦海清明了不少,她抬眼環顧四周。
前方試驗台的燈光正開著,操作台上藥草切割的碎屑並未來得及處理。
阮聽枝聞到實驗室里很濃的中藥味,而前方操作台上,帶著刻度的玻璃器皿內裝滿了深棕色的藥劑。
這是三樓實驗室。
就在昨天計叔跟阮聽枝匯報過私人實驗室的情況,這間實驗室租給溫副院手下的學生。
緩了會兒,阮聽枝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女人,溫錦沐浴在柔光之中,站姿散漫,眉眼間並不見半分失火被困的慌張。
其實仔細回憶,方才她闖進來那陣,女人便是這幅遊刃有餘的姿態,背對著阮聽枝站在實驗台前,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握著檯面上刻度量杯。
計蘭提到過,溫錦對藥劑實驗一點都不感興趣。一個星期前她在這間高價打造的實驗室睡著了。
更長遠一點的回憶。
那晚宿舍相擁而眠。阮聽枝對溫錦說:「你不懂,我教你。」
溫錦彎著唇用崇拜的語氣說:「那你好厲害哦,」
到這裡,所有的信息堆砌起來。
阮聽枝聽見腦海里煙花升空噗通爆炸的聲音。
她是鹹魚錦。
原來她才是鹹魚錦。
阮聽枝垂著眼皮,震驚過後,心底只剩一句,哦,原來如此。
難怪溫錦偶爾會給阮聽枝很強、勢均力敵的錯覺,金錢或者肉、體這些庸俗的東西統統都攻克不下她。
一切違和感在這裡都能邏輯自洽了。
所以身為鹹魚錦的溫錦明知道一樓有毒氣的前提下,她會自己等死嗎?
阮聽枝驟然將視線落到前方台面深濃色的藥劑上。
腦海里亂糟糟的。
不知道想到什麼,她神色莫名問:「那是……」
溫錦順著阮聽枝的目光走到實驗台前,她把兩量杯里藥劑分裝到兩隻試管內。
自己拿了一支,剩餘一支遞給阮聽枝。
「這是我剛才調配好的解毒劑,你現在處在發情期,支撐不了多久。抓緊時間把它喝了,我們一起跑。」
溫錦語氣坦蕩,事情發展到這裡,根本沒有隱瞞的餘地。
如果想隱瞞,早在剛才阮聽枝闖進來的時候,就帶人衝出實驗室。
然而溫錦低估了自己道德標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阮聽枝為她,承擔信息素外溢的危機,太掉份了。
甚至沒有好好權衡利弊,便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最麻煩的掉馬道路。
不過這也不是大事,她養老的決心不會因為阮聽枝知道她有能耐而改變。
既然承認了,溫錦就不會後悔,她把試管塞到阮聽枝手裡,熟練的對試驗台的爛攤子進行毀屍滅跡。
做完這些只花去一分鐘,待回頭時。
阮聽枝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發呆。
坦然接受對方看陌生人一樣審視的目光,溫錦輕咳一聲:「我這裡有抑制劑,但是效果並未檢測。你要不要…… 」
話還沒說完,阮聽枝睫毛動了動,忽然一滴眼淚順著汗水砸在地面上,她的聲音沙啞難聽,甚至帶了絲嗚咽:「溫錦,我問你一個問題。」
溫錦愣住,從未見過阮聽枝哭過,但又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這滴眼淚重量,心底莫名划過一絲異樣,溫錦儘量用平易近人的聲音說:「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一廂情願自以為是的oemga很麻煩。」
「是有些麻煩。」溫錦誠實說:「但還挺可愛。」
「謝謝。」
阮聽枝已經沒有心思研究溫錦這話真假,因為她終於意識到今晚跑上來的行為是給這人增添負擔,沒辦法解釋,她站在這裡,就是蠢到無以復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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