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副院搖頭,這些年跟溫錦相處過後,溫副院多少知道一些,溫錦在藏拙。
可再怎樣厲害,體檢報告上的數據不會作假。
溫副院乾澀的張了張嘴:「萬一遇到情況,你即將崩潰的精神力能支撐到明早嗎?」
「還是……」溫副院眼底有些濕潤:「你……」
最後一句「想死」被溫副院咽了回去,溫錦的狀態,身邊但凡熟悉她的人都能察覺,她太頹廢了,活著宛若在等死。
接觸到溫副院擔憂的目光,溫錦驟然想起來,這具殼子與溫副院之間的淵源。
她頭回笑了一下,從兜內掏出一把鑰匙。
遞給溫副院:「上回的話沒有跟您開玩笑。如果我陷入昏迷不醒狀態,您又實在想救我,麻煩幫我將酒櫃內那些酒賣掉,買下九品紫枝研磨成粉餵給我。還有……謝謝。我也姓溫,以後沒人的時候能叫您一聲「溫叔」嗎?」
溫副院眼底濕潤,罵她得寸進尺。嘴上卻讓溫錦喊了兩三聲才罷休。
「能問一下,你這麼做為什麼嗎?」
溫錦一愣,想起半年前,溫副院也問過她同樣的話,當時她把解毒劑的丹方留給阮聽枝換一個軍團長的位置。
其實真要較真,沒什麼意義。
溫錦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這樣善良的原因,大約是不忍心,從始至終好像也沒有對阮聽枝狠下心過,唯一一次,她把阮聽枝變成了瘋批。
很多事情,並不是她能改變。
溫錦自認為不後悔,可這半年遲遲不走,就連溫錦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很大時候,她都不願意去仔細想。
因為不確定會頂著原主殼子繼續活多久,九品紫枝的確可以補足她的精神力,但她補足精神力,有可能休眠五年十年,那麼久的時間,說出來對於別人是負擔,理智上是冒險。
不如把決定交給命運。
就跟上回跟阮聽枝說試試戀愛一樣,她沒有敷衍。
大概做任務時間太久了,逐漸被沾染上活著的人氣,於是說話做事,她開始考慮別人的感受。
她死了,並不是孑然一身。
還有人會傷心。
*
溫副院承諾隔天送阮聽枝回廢星,無論郝仁會不會動手。
得到滿意答案後,溫錦又去關儀辦公室,跟她磨了好半天嘴皮,把阮聽枝偷偷帶出實驗室。
三十分鐘後,溫錦正開車行駛在高速路上,手機不間斷響個不停。
阮聽枝劃開溫錦電話,把關儀的信息一條條念給她聽。
「趕緊把你那助理帶回來啊?」
「艹,郝科長晚上九點過來,聽說要點名,你要是不把人帶回來,我就慘了。」
……
阮聽枝念了好半天關儀的簡訊,發現溫錦一點不著急,雷車開到下一個紅綠燈口,溫錦掌住方向盤問阮聽枝:「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這口吻宛若囚犯發配邊疆前最後一頓飯。
阮聽枝白淨臉頰布滿嘲諷,她接近古武天級大能的修為。
即便沒有刻意聽溫錦跟溫副院的談話,但最後一句她聽見了。這人要送她去廢星。
「沒什麼想吃的。」
「我們囚犯投放到廢星,起初身無分文。靠著每個星期飛艦投放簡陋生活物資,生存下來。」
「有時候是過期麵包,有時候僵硬饅頭,還有時候……什麼也沒有。」
阮聽枝似笑非笑的說著,一面觀察溫錦的表情,結果這人連騙她都不肯。
臉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心疼的表情,懶怠的垂著眼皮,紅綠燈轉綠,慢吞吞一腳油門下去,雷車左拐,以三十碼勻速行駛在道路上。
溫錦開車別的好處沒有,唯一點,穩且平,催人入睡。
阮聽枝兀自描述了一下廢星底層人類生活的環境,發現溫錦一點興趣也沒有,隨即意興闌珊住嘴。
事實上,這輩子她沒有那麼慘,託了溫錦那瓶抑輻射藥劑的福,信息素可控,以她的實力在廢星幾乎橫著走。
沒人敢惹她,後來爺爺病癒清理掉阮家的叛徒,特意派心腹過來給阮聽枝送了好多助力。
不過阮聽枝的確不在意吃什麼,她做的最多的是修煉,其次是想溫錦,想著怎麼殺她!日日夜夜想到她,才能發狠令自己拼命修煉。
原本再有四個月阮聽枝就能出去,她的修為抵達瓶頸期,需要歷練。
再加上仇人郝仁來廢星挑選實驗體,阮聽枝聽聞溫錦也在塞壬小鎮。
當下沒有猶豫,兩個仇人目前正在一處實驗室,當然要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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