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聽枝百無聊賴,又開始樂此不彼為溫錦念簡訊。一邊念,還一面吐槽。
「你同事上班時間手機都不離手呀,嘖,研究院這是養了群摸魚混日子的祖宗啊。」
溫錦嘴角抽了抽,下一秒阮聽枝也沒有放過她。
「不過你也是這種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心知從她嘴裡聽不見什麼好話,溫錦對此充耳不聞,我行我素開著三十碼車速,行駛的終點不是實驗樓,而是距離科研所五公里開外的員工宿舍樓。
直到這裡,阮聽枝才後知後覺發現,溫錦剛才那句不想讓她去實驗室不是在開玩笑。
「你把我送回去。」阮聽枝單手撐住駕駛座與副駕駛間橫檔,湊過去,颳了刮溫錦冰涼鼻尖,眷念的說:「你這種身份私藏恐怕——」
溫錦把阮聽枝的臉掰回去,挑眉問:「擔心我?」
阮聽枝欲蓋彌彰嗤一聲,半頃的身體隨即靠向副駕駛座。
扔掉溫錦不斷震動的手機,嘴硬道「你覺得我是有多賤,才會對自己仇人心懷仁慈。」
見慣了阮聽枝口是心非,溫錦根本不搭理她的挑釁。
抽離視線:「那就坐好,別人的事情少管。」
一句別人,令阮聽枝臉上的表情一丁一點冷卻下來。
她摩挲下巴,從後視鏡中觀察自己這張臉。
片刻後,把頭再次湊過來,挑釁捏住溫錦下巴說:「賤就賤。我偏要管。」
「正開車呢,別鬧。」溫錦氣笑了,卻沒有發脾氣,歪頭調侃她:「你是故意要跟我同歸於儘是吧?」
阮聽枝根本不受溫錦約束,沖溫錦肩窩吹氣:「開車的是你,又不是我。同歸於盡也是你的鍋。」
「那是不是還要對你說聲謝謝。」
阮聽枝一樂,勾著唇:「好主意,你說啊。」
好長時間,阮聽枝甚至不知道笑該怎麼做出來,眼下真心實意的愉快。
烏黑的眸子止不住盛出星星點點的光亮。
溫錦瞥向她,從兜里摸出根煙,叼在嘴巴上。
阮聽看溫錦目光像第一次認識她一般,劈手拿掉溫錦嘴巴上的煙棍:「你以前……最煩別人抽菸?」
四目相對,溫錦半邊臉掩藏在陰影里,讓人看不清多少情緒。
片刻後才說:「我記得跟你解釋過,眼見為虛,我不是好人,被騙那麼多次還不夠嗎?」
車廂內陷入詭異的安靜中,阮聽枝一愣,第六感並不好。
她收斂住情緒,沒頭沒腦威脅:「溫錦,你如果再敢騙我……我……」
阮聽枝話沒說完,一腳剎車,溫錦將雷車停在距離宿舍不遠的路邊。
抬眼,表情是一貫的懶洋洋。
「到了。」
*
溫錦把阮聽枝帶到員工宿舍時,沒有任何人看見。
宿管守門駝嫂今晚不知去哪兒了,電閘沒有開。
公寓樓外頭烏漆嘛黑。
兩人視力都是極好,阮聽枝跟在溫錦身後,眼皮逐漸加重。
她心頭不好的預感又加重幾分,不著痕跡跟在溫錦身後,忽然腳步一錯,朝地面撲去。
「砰」一聲手機先一步砸在地面上。
黑夜裡,阮聽枝感到腰上多了一隻細長的手臂,緊扣住自己的腰身,鼻端是一股淡淡的冰花瓣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溫錦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道她身側,很穩的接住了她,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阮聽枝的心臟剎那間石沉大海。
她一邊運轉真氣驅散體內迷藥,一面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問:「為什麼?」
溫錦攬住阮聽枝腰肢,扶住她站穩的同時,用另外一隻空餘的手把地面上的手機撿起來,扔入阮聽枝兜內。
阮聽枝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她死死的盯住溫錦。
溫錦垂眼,沒人發現燈光下,她的唇瓣白的嚇人。
纖細的手臂環繞住阮聽枝膝彎,打橫將阮聽枝抱起來,溫錦輕聲說:「好好睡一覺。明天溫副院找人送你回廢星,回去後好好改造。」
阮聽枝艱難撐著眼皮,想起剛才溫錦裹著奶油的那一吻,穿腸毒藥不過如此。
又一次相信了溫錦甜蜜騙局。
阮聽枝忽然發現自己不僅賤而且蠢,是怎樣的蠢貨才會在同樣一個人身上,栽倒一次又一次。
怨毒的目光一寸寸刮過溫錦每一寸表情。
阮聽枝聲音沙啞,雙眸赤紅。
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肉,聲音逐漸尖銳:「溫錦,你知不知道你總是在我打算放過你的時候,毀掉我對你僅有的仁慈,自掘墳墓。」
溫錦目光落在茫茫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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