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表情平靜，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泊，波瀾不驚。

計蘭眯著眼，斟酌了用詞，小心翼翼問：「枝枝，你沒事吧。」

一聲輕笑自唇瓣溢出來，阮聽枝喉口滾動了下。

烏黑瞳仁蔓絲涼薄冷笑，與計蘭眼睛對上。鹿眼又彎折出更深的弧度。

「犯錯的是她，我為什麼要有事。」阮聽枝譏諷的笑著，再次翻了頁報紙，仿佛提起這個人嘴巴會弄髒似的，反問計蘭：「還有話要問？」

計蘭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盯向被阮聽枝反覆翻折蹂躪的報紙,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你想過要報仇嗎？」

阮聽枝倏然抬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報過了。」

計蘭睜大眼睛：「什麼？」

阮聽枝把報紙捲成一團，做了個投擲動作。

伴隨咣當一聲響，報紙團滾入垃圾桶。

她喃喃道：「溫小姐生平最討厭瘋批。我曾讓她被瘋批睡了一整晚，手指都伸不直了。往後餘生無論她跟誰上床，那晚的心理陰影都會浮現出來。你說，夠不夠陰毒？」

計蘭看著阮聽枝難看的笑容。

遞過去一杯果汁，違心道：「好陰毒。」

*

十月末，首都星的氣溫比塞壬小鎮要高很多。

溫錦將長及膝的外套掛在手腕上，慢悠悠走出停機坪。

臉上一絲汗水也無，反而早有準備，一身淑女裙的溫姍髮絲黏在頰邊，她虛虛看向溫錦：「你怎麼不出汗？」

溫錦拿開保溫杯蓋，喝了口枸杞茶：「回頭我給你勻些。」

溫姍熱得要死，對冒白煙的熱茶不感興趣。

走了沒兩步，發現溫錦越走越慢。

「姐，你快點。」

*

機場這會兒人多，溫錦跟溫姍好不容易走出出站口。

外邊原本擁擠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一下。

前排蹲明星的黃頭髮站姐懟著溫錦臉迅速摁下快門。

「黃姐，是哪家新出道明星？你認識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懟人臉拍？」

「你沒有聞到？她她她……」剛才拍照的站姐深吸一口氣，羞澀的看向溫錦：「身上有頂級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不管是誰，都是大人物。」

「臥槽。我沒有聞到。」

「她隱藏信息素了，我去年做過腺體手術。對alpha信息素敏感。」

旁邊的小姐姐梗著脖頸聞。急得抓耳饒腮：「啊啊啊，到底是什麼味道？我聞不到啊。」

「形容不出來，前調蠱惑，後調高冷。像是花瓣碾碎後沁入冰快里……」

……

溫錦寡淡瞄了眼那位聞到她信息素的omega，下一秒對方臉色大變，仔細嗅了嗅。

「姐，怎麼呢？」旁邊的小姐姐問。

黃姐說：「聞不到了，奇怪，不應該。」

她慌忙抬頭，結果只看見溫錦綢緞般高挑纖細的後背。

卻說，溫錦若有所思掩下眼底震驚。

自從分化成alpha後，這還是頭回信息素泄露出來，以往在塞壬小鎮，她還裝著beta身份，都沒有被發現過。

alpha易感期幾年一次，難道易感期快到了？

這麼想的，溫錦刻意留了個心眼。正準備問問藥房在哪裡。

結果——

「鹹魚老師，這裡？」

溫錦耳朵動了動，抬眼便看見，不遠處關儀舉著寫有鹹魚錦姓名的燈牌，嘴巴都快喊幹了。

與此同時，遇見遠在塞壬小鎮好閨蜜，關儀也愣在原地，就在前一刻。

她還一面暗自咒罵藥劑協會副主任秦大仁同志剝削手下科研員假期的惡劣行為。

一面梗長脖頸想要搶在頂頭上司前頭見一見，令整個藥劑協會除主席以外，所有成員興師動眾接機的大佬鹹魚錦。

結果在停機場路口等待了幾個小時後，當旁邊秦大仁同志捅了捅關儀胳膊，指著出站口，風姿綽約的女人說：「快喊。」

關儀卻怎麼也喊不出口了，盯著出站口女人那張分外熟悉的臉，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

「主任，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關儀問。

秦主任：「鹹魚錦老師行事低調，萬主席之前特意給我看了照片，就是她。不會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