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衝車內正等待她出發的副官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點了下頭,走遠了些距離。
「今晚有空嗎?」溫錦語氣莫測:「方便的話見一面。先前喝酒走的匆忙,有一句話一直忘了對你說。」
阮聽枝攥緊手指,譏笑一聲:「看來你記憶力不怎樣好。都把我聯繫方式拉黑了,現在裝什麼蒜。」
溫錦沒有解釋,連句哄人的話都沒有。
「抱歉。」
言外之意承認把她拉黑了,可笑。
阮聽枝抽出一根煙叼在嘴巴里:「沒空,有什麼話,就在電話里說吧。」
誰都不知道溫錦在想什麼,她半張臉迎著光,一半隱藏在暗處,明暗交雜,神情難辨。
看了好一會兒天空棉絮一樣交疊的雲朵。
才語氣溫和道:「我失憶了,記不清你是誰。」
阮聽枝眼底沾笑:「我知道—」
「還有謝謝你……兩個月後的開採任務,我跟萬主席談過,雪靈草獨屬於我的那一支,不會完全用完,剩餘全部材料,我會專門為你配置煉體劑。。」
阮聽枝先是一愣。
像是想到什麼,她原本譏笑的表情一丁一點消失,盯著手機屏幕的目光宛若要殺人。
她打斷她:「溫錦。」
溫錦:「嗯?」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啊,這麼快就能看穿我那些小伎倆。」
阮聽枝咬著牙,鹿眼充血的拔高聲音:「我猜你現在心情也不一定只有洋洋自得。」
「畢竟跟我劃清界限隔天,意外發現我對你所有箭弩拔張、冷言冷語對峙不過只是虛張聲勢。當下除了有種拿捏住我的驚詫感,心底肯定多少會有無所適從。因為明明犯錯誤的是你,忘掉過去理直氣壯跟我拉開界限的人也是你,卻在做完這一系列人渣行為後。發現我不僅不怨恨你,還上趕著湊到你面前,很感動啊!不知所措?」
溫錦張了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無從辯駁,事實是,她的確有想過劃清界限,眼下心情正如阮聽枝所說。
驚詫於阮聽枝了解她至此,又同時感到一絲絲動容。
不知什麼情緒,這絲動容里,夾雜著對阮聽枝的心疼在裡面。
溫錦繡沒吭聲,換隻手拿電話。
「記住這種感覺,這些全都是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
阮聽枝聲音都顯得艱澀:「四年前在塞納德星,我恨你入骨強迫你隔天,你把我扔回廢星,那一刻我也想從此跟你互不來往。可是你言行不符,將自己自殺式留在爆炸區。」
「我知道真相後的心情就是你現在的心情。」
隔著一道電話線的距離,溫錦能聽見電話線另一端阮聽枝重重的出氣聲。
她一字一頓道:「行了,溫錦,如你所願,你不想恢復記憶。我也不想再重新追你。你有多難追,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如果再經歷一次鮮血淋漓被你背叛的過往,我只會心疼自己。就這樣吧,我放手。」
人活著要有希望,阮聽枝是人,也曾懷揣未來。
但她在溫錦這裡看不見未來,從前往後,都是她一個勁兒的往上湊,把自己撞得支離破碎,結局也從未好過。
人心肉長,她也有疼的時候。
阮聽枝聲音哽咽,不難聽出來她字字泣血。
可溫錦的確記不得了,她從來不會為自己不認為會做的事情賣單。
只當下,莫名有些煩躁。
有些人喜歡花言巧語插科打諢就此揭過。
溫錦不是那類人,面對對面原本聲音甜美的女人聲嘶力竭的質問,她無從辯駁,電話就掛斷了。
也許再打個電話過去安慰幾句,未必不能緩和關係,但溫錦沒有。
她不是那種浮於表面認錯的人,在她沒有恢復記憶前,她不認為自己是人渣騙人感情。
那麼就沒有理由去承認沒有幹過的事情。
這裡面興許還夾雜著一絲情緒,對於阮聽枝不信任她的隱晦情緒。
*
會所環境幽靜,上數三代老闆家裡都可算書香門第,底蘊使然。即便會所本質上是為聚餐服務的玩樂會所,內里環境仿古制,一草一木都講究古意。
頗有高山流水,曲藝流觴之妙。
阮聽枝窩在沙發里,睡了一覺,醒來心情也不見好。
旁邊桌,溫寧自己喝悶酒,完了見阮聽枝睡覺不理她,把甄家大小姐幾人也叫過來。
圈子裡,大家都算熟人,溫寧這身份,想要叫幾個人過來輕而易舉,四人組局,在隔壁包廂搓麻將。
阮聽枝過來的時候,旁邊有個加不上名字的二代,陪著笑主動給阮聽枝讓出位置。
被阮聽枝抬手擋下。
「醒了啊,你先喝杯茶,這圈打完換你替我。」溫寧回頭,招呼道。
"我不玩。"阮聽枝表情淡淡,對打麻將興致缺缺,事實上她自從人到會所,臉上都沒有什麼情緒,不罵人已經是給足了溫寧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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