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傷是致命傷的話,這麼近的距離,死者很有可能認識兇手,所以對其沒有防備。」聶徐川分析道。
「沒想到你也懂這個。」
「說了咱支隊一個頂倆。」聶徐川眉頭一挑,手上卻沒停筆,詳細填寫了鑑定筆錄。
「咦?這裡有點奇怪。」
「怎麼了?」
「你看屍體的右邊肩膀這塊青紫,很像一個手印。」時歸指著屍體右側三角肌和斜方肌交界處的位置,肌肉組織腫大後,痕跡已經不大清晰。
他從一側拿過X光影像,印證了自己的猜想,「輕微骨裂。」
「難道說兇手是為了制服死者?」
「我覺得不是。如果存在制服這一步,應該就有抵抗的痕跡。屍體的指甲里沒有皮膚組織,身上也沒有抵抗傷,暫時不能佐證這一點。」
時歸又仔細觀察了一番槍口的位置,開口問道:「我可以用你演示一下嗎?」
聶徐川聳肩表示無所謂。
「假如我是兇手,我認識你,你對我絲毫沒有防備。」時歸脫下手套走近聶徐川,輕輕攬住了聶徐川的肩膀,「我的右手搭在你的肩膀上,然後忽然鉗制住你,甚至捏碎了你的肩膀。」
他陡然發力,聶徐川感覺肩膀處傳來一陣微痛。
「你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剛想掙扎,一顆子彈就射穿了你的心臟。」時歸左手併攏兩指,抵在距離聶徐川胸口一拳的位置,「砰!」
聶徐川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兇手其實是個左撇子?」
「嗯。剛剛分析射擊角度時也可以印證這一點。」時歸鬆開他,望向一旁挖回來的那幾箱泥土補充道:「周圍沒有發現彈殼,要麼兇手心思縝密,要麼這裡並非是第一現場。」
他停頓兩秒,「不過我個人更傾向於後者。」
「我也有一個猜測。」
「什麼?」
「你看他的手。」聶徐川一頓,給時歸留下一些思考的時間。
時歸重新戴上手套,屍體的手掌也有些腫脹,但是手掌心和虎口處留下的老繭仍然清晰可見。
「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時歸誠實地搖頭。
「再給一個提示,方德忠。」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時歸猛然想起方德忠那雙手掌的溝壑遍布老繭橫生,竟然和死者在同一個位置。
這說明死者很有可能也是一名常年握方向盤的貨車司機!
時歸回想著最近失蹤的那位紅色小貨車司機,問道:「該不會是康海?」
「bingo!」聶徐川打了個響指,隨即又補充道,「不過這也是我的推測,具體還得等DNA檢測結果。」
就在這時,猴子拿著一張加急的DNA檢測報告單跑過來,「老大老大!結果出來了!死者是康海!」
聶徐川和時歸對視一眼,這趟山里算是進對了!
結合死亡時間四十八小時以前,也就是說康海在被保釋出去的當天下午就被立即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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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南川市局的人到了,時歸和聶徐川又緊跟著重新進了山。
他倆幾乎一夜未眠,時歸掰了塊薄荷糖就著涼水提神,聶徐川則是在車上翻了包速溶咖啡吃藥似的生吞了,酸澀的味道在舌尖瀰漫開,對大腦進行了一波強制開機。
沿著舊路一直往上,穿過羊腸小道進了山,帶來執行任務的警犬仿佛知道位置一般直奔深坑而去,警員們緊隨其後。
上午的光線顯然比傍晚更好些,深坑的模樣比昨天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它就像一個小型的盆地,有的地方側邊壁甚至超過了四十五度,人一旦在黑暗中跌落下去,很難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爬上去。
岩壁邊,兩隻警犬飛馳而下,四處嗅聞,焦急地轉圈,甚至用兩隻前爪在深坑底部刨了起來。
聶徐川意識到不對勁,「坑有問題,帶上鐵鍬,綁安全繩索下坑!」
時歸在坑邊等待,眼見著一鍬一鍬的土被翻出來,大概挖了兩三米深,鐵鍬遇見不屬於泥土的觸感,發出沉悶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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