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從口袋裡翻找出鑰匙來,走廊的燈突然滅了。
他習以為常,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沒有半點慌張,每晚這個時候這個樓層都會跳閘停一會兒電。
有房客開門出來叫老闆娘,說又停電了,老闆娘說她出去看一下。
在這短暫的吵鬧聲中,祁漾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鑰匙孔,在鑰匙串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中,他像左扭動鑰匙,打開了門。
眼睛暫時還沒有適應黑暗,把鑰匙從孔里扒出來以後,祁漾在門口站了幾秒鐘,一隻手抓著門,雙眼逐漸聚焦在黑暗房間正中間半空中的一個紅點上。
熟悉的香菸味攀上他的鼻息之間。
黑暗中,那個猩紅的小點抖了抖,祁漾聽見裡面的人說:「回來了?」
「三天了,玩夠了吧,我來接你回去。」
手上提著的那碗剩飯掉在地上,即使那是自己明天的口糧,祁漾來不及去撿,轉身要跑。
結果在黑暗中卻撞在一個人身上,鼻樑在對方身上用力撞擊了一下,疼痛感甚至沒來得及傳遞至祁漾的神經,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推了進去,那扇破舊的門被關上。
電還沒有來,他在黑暗中找到門上那個把手,用力想把門扯開,費勁全身力氣還是無濟於事。
他只能用力拍門大聲叫喊,希望那些陌生的鄰居們能來給他提供一點幫助。
房間裡響起了嗑嗒嗑嗒的腳步聲,謝忱言的皮鞋踩在房間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發出索命一般的聲音,一下一下距離祁漾更近了。
「祁漾,不打招呼就離開,我真的很生氣。」
腰上突然纏上來一隻有力的手臂,宛如一條蟒蛇,很用力地收緊,將祁漾纏繞起來。
電也在此刻突然來了,祁漾面色慘白被謝忱言轉了個向,憤怒又不知所措地面對面地跟謝忱言站著。
「呵。」
謝忱言冷笑出聲。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本來就瘦弱的身體這幾天更消瘦了點,因為睡眠不好,臉上還有兩塊顯眼的黑眼圈。
小旅館的環境實在是太差,謝忱言進來的時候甚至不知道如何下腳。老闆娘收了他的錢,二話不說就帶著他上了樓找到了祁漾的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把老舊的椅子和破爛的床,床上有一床又髒又舊的被子,牆皮脫落得很厲害,牆角因為常年的潮濕長滿了青苔。
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腐木的味道。
祁漾半天沒說話,毫無血色的臉上冒出許多汗珠,一言不發地站在謝忱言面前發抖。
謝忱言實在是不想在外面與他發生什麼,這個破爛的房間讓祁漾住著就有種要索祁漾的命的感覺。
「從這裡回去有三個小時,你有足夠的時候想足夠完美的理由狡辯。」謝忱言拖著祁漾往外走,「祁漾,我可以聽你解釋。」
祁漾和謝忱言的動靜並不小,但是外面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熱鬧,每個房間的門都緊閉著。
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保鏢,看見祁漾被拖出來,下意識去瞧他的鼻子,眼神里流露出抱歉的意思。
祁漾憤憤地看著他,雙眼發紅,幾滴淚水從眼角滑過,雙手抓著門框。
保鏢移開眼,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手指從門框上掰下來,看謝忱言把他抱起來,忍受著他的拳打腳踢把他塞進了樓下的車裡。
謝忱言蠻橫地同祁漾擠在後排,一隻手把他圈在懷裡,一隻手捂住他叫喊的嘴把他整個上半身都按在自己懷裡,任憑祁漾滾燙的淚水打在手上。
司機關門的時候,祁漾看見剛才那對情侶又回來了,他們的對話隨著風飄進祁漾耳朵里:「我下午看見的豪車就是這輛……」
三個小時的路程在祁漾看來也轉瞬即逝,他多次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想過打開車門跳車,但是車門早就被鎖上。
謝忱言似乎清楚地知道他每一個想法。
到別墅門口的時候,祁漾看見外面的圍牆好像又高了一點,遮天蔽日的,似乎要斬斷他一切離開的途徑。
車穩穩停在門口,司機率先開門下去,祁漾找準時機推開門跳下車。
地上有點積雪,祁漾的鞋子在小旅館的時候就掉了,赤腳踩在地上被凍得腳趾發痛。
沒跑兩步就被謝忱言抓住,在陳森打開門的時候,他把祁漾抱起來,大步跨過門進了院子。
大門再次被關上,祁漾聽見了密碼鎖落鎖的聲音,逃生的希望再次被扼殺。
浴室已經放好水了,祁漾被謝忱言摔進浴缸里,劈頭蓋臉被他拿著熱水一頓澆洗。
祁漾半天才穩住身形,扒拉著浴缸半跪在裡面,手抖得扶不穩。
「說話!」
謝忱言關了水,把他從浴室里拉出來,三兩下把他身上那件劣質又無法保暖的衣服扯下來扔在地上,雙手掐著祁漾的肩膀厲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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