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啊?
祁漾屁股底下安了針一樣,半秒鐘也在椅子上坐不下去了,嘴裡那口難以下咽的飯被生生咽下去,難受得他眼淚直流。
他踩著拖著飛快地跑上了樓,這種不明所以被謝忱言抓著的感覺太難受,心像是被拋在了半空中,下墜的結局已經定好,可是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會下墜。
祁漾不喜歡這種感覺,心跳得太快,讓他整個人呼吸都有點難受。
而且,他十分想要確定謝忱言到底是為什麼生氣。
如果是發現他和程枕有聯繫這件事,那麼即使手機被謝忱言監視著他也要冒著風險給程枕發消息讓他離開,大不了自己受點懲罰。
如果是發現他偷拿表去賣了換錢,這也好說,謝忱言根本不在乎送給他這些值錢的玩意兒到底被他怎麼處理的,他裝著撒撒嬌哄一哄也就過去了。
但是,最差的情況就是謝忱言發現他拿了手錶去賣了換錢給程枕花。這種修羅場,祁漾甚至響起來大腦里都是漆黑一片的,因為他根本想不出來自己會因為這個受到多大的懲罰。
謝忱言的手段太多了。
祁漾跑得很快,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拖著也被他跑掉,他也來不及去撿,赤著腳就跑到房間裡。鎖上門,他拿出手機給謝忱言打視頻。
謝忱言似乎在鬧脾氣,直到他打第四個才接。
祁漾焦慮得換氣的頻率很快,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盯著攝像頭,在視頻接通的那一瞬間,露出一個虛偽的討好的笑容。
謝忱言不知道身處哪裡,背景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布局又不像酒店。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是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黑。謝忱言只給房間裡拉上了一層薄薄的窗紗,房間裡顯得有些陰暗倒也沒有黑到看不見東西。
謝忱言把西裝外套脫了,穿著裡面的和襯衫,衣服是量身定做的,衣服下面的肌肉線條隱隱若現,呼吸的時候胸口也會跟著很明顯的皮膚。
他坐在沙發里,雙手隨意地搭在身側,長腿交疊,冷漠又疏離地盯著祁漾看,冷淡的目光像是在看一條狗。
小時候謝忱言就是這樣看他的。
從見面的第一眼,謝忱言站在高高的樓梯上,謝家祖宅的燈光很明亮,照得他一身光鮮亮麗,但他看向祁漾的眼神卻很陰暗,第一眼就把祁漾推進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祁漾半跪在床上,眼睛有些發紅:「為什麼要生氣?」
示弱,是贏得謝忱言原諒的法寶,這一招,祁漾從小用到大,沒有失手過。
謝忱言反問:「你說呢?」
祁漾急得直搓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手心有點汗涔涔的,他攤開手在被子上摩擦。吸了吸鼻子,他帶著哭腔委屈地問:「為什麼生氣呀,我不知道。」
對著攝像頭,祁漾抬起手用手背擦拭眼淚,讓淚水糊了大半張臉,睫毛可憐兮兮地黏在一起,眼睛又紅又腫。
「今天為什麼沒有吃午飯,為什麼不帶電話?」
謝忱言質問。
祁漾瞬間安心,沒有發現,那就好,那就好。
跟那件事比起來,這兩件事簡直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他把手機放起來,抱著雙腿弱小地坐著:「手機忘記了,沒在店裡吃飯的原因是店裡有人欺負我。」
祁漾存了點小心思,他記仇而且報復心很強,大寸頭莫名其妙地欺負他讓他覺得很不開心。但他不想在店裡鬧得很僵硬,因為大寸頭跟其他人明顯是一起的,他要挑事的話,最後被孤立排擠出去的就是他。
而且他覺得一群人又不可能個個都是壞人,其他人對他這麼冷漠,說不定都是大寸頭指使的,大寸頭走了,他們說不定可以友好相處。
謝忱言是站在他這邊的,權力又那麼大……
「那就辭職不要去上班了。」
謝忱言卻這麼說。
祁漾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心情有點複雜地看著他。
他似乎有點不想提這件事,話題一轉繼續繞到祁漾今天不帶手機還不吃午飯的問題上。
指責祁漾沒有在他的視線下就一點也不聽話,飯不好好吃,開車還受了傷。
祁漾讓他深究自己在中午消失的那幾個小時,忙不迭地道歉,眼睛哭得發紅,像一隻乖巧兔子。
謝忱言聽得心底一片柔軟,恨自己究竟為什麼和祁漾相隔這麼遠,這種時候他就應該和祁漾待在一起滾床單。
「我保證,下次一定好好吃飯,每天出門都帶手機。」
祁漾舉著手心虛地發誓。
謝忱言卻早就被哄好,心思早已經漂到了別的地方去。他看見祁漾跪坐在床上,白色的被子上,攝像頭拍到他白里透粉的腳。
心裡壓著一股燥火,謝忱言的交疊的雙腿不僅放了下來,祁漾瞥見他那處早就活力四射地站著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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