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祁漾去山下送了兩位客人,回來把車停好就看見謝忱言騎著一輛山地自行車從斜坡上沖了下來,一點不帶剎車地衝過來,快到祁漾面前時,拙劣地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天氣炎熱,他穿著一條灰色的短褲和白色的短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完全沒有遮蓋的接觸到了地面,他疼得呲牙咧嘴的倒在祁漾面前。
「好痛!」謝忱言吭了一聲,抱著膝蓋坐在祁漾腳邊。
祁漾拿著車鑰匙冷眼看他,膝蓋上摩擦掉了一大塊皮,血肉模糊的樣子看著有點嚇人,手臂上也受了傷,在地上摩擦出來一大條口子。
收回眼,祁漾抬腳要進去,謝忱言疼得渾身發抖地抓著他的褲腿:「我受傷了,不給我貼一張那個很多顏色的東西嗎?」
祁漾仔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很多顏色的東西是什麼。
中午他給那個小男孩貼了一張創可貼,他被謝忱言推在地上手上破了點皮。
他垂眸看著謝忱言腿上那個流血的傷口,血順著他的腿流下來,一點一點鑽進腳脖里,看著駭人。
祁漾在很小的時候也騎著自行車摔傷過,那種疼痛的感覺至今都還回憶得起來,在地上摩擦出來的傷口不像是被刀割傷,火辣辣的疼痛中泛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搖著車鑰匙,上面有一個傅硯修女朋友做的小掛件,搖起來會叮叮噹噹的響。
謝忱言的注意力吸引住,咬著牙抖著嘴唇將目光停留在他手上。
祁漾惡劣地想,要是傷口感染了讓他截肢最好。
這樣想著,抬腳從他身上跨過去,沒有回頭地進了院子裡,把門在他面前兇狠地合上。
陳森這才打開門出來把謝忱言從地上拉起來,剛才他就在門後面偷聽,他也只是想看看祁漾到底會不會心軟。
哪怕只有一點點……
他不願意在謝忱言處在這個樣子的情況下去做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給謝忱言杜撰一些祁漾的黑暗面,卻更不想看見謝忱言一次又一次受傷。
五歲記憶的話,還是小孩子,很容易受大人的話的影響。
他把謝忱言帶回去,給他上藥包紮,在他「為什麼祁漾不喜歡我」的疑問下,他抽著煙走出房間。
黑暗中,他緩慢地點了一支又一支煙,終於在迎來第一縷晨光的時候下定了決心。
.
早飯已經做好了一會兒,謝忱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準時地起床。
陳森幫他準備好衣服,敲門進去。謝忱言已經醒了,但一直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昨晚摔傷的那些地方泛著烏紫。
「起床吃早飯了,忱言。」陳森拉開窗簾推開窗,清新的空氣從窗戶在鑽進來,臥室里亮堂一片。
陳森因此看清楚了謝忱言許久沒有出現的陰暗的眼神。
他頓了頓,把衣服放在床邊,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少爺。」
謝忱言沒有回答,打量著這個陌生的房間,問陳森:「怎麼來這裡了,羊羊高考都還沒有結束。」
高考……
陳森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這個詞語,祁漾高考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難道說,謝忱言現在的記憶,停留在大三那一年?
陳森額頭上不合時宜的在這個清涼的早晨出現了一層薄汗。
記憶跳躍得太快,他來不及當一個惡人謝忱言的記憶就恢復到了大三時期。
那……
陳森的耳朵動了動。
窗外,祁漾和傅硯修交談著走過,對這個房子裡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清楚。
大三,謝忱言已經有了和家裡對抗的能力。
陳森記得,這個時期,他表面上看著和諧,是祁漾心目中的好哥哥。暗地裡已經叫陳森購置了一套房產,扭曲地開始策劃一場祁漾的失蹤。
和祁漾在一起的方法有很多,謝忱言暗中謀划過許多,當時的洗腦和pua不成功的話,他還有許多方法。
但現在,離過婚的祁漾,和大三記憶的謝忱言……
陳森不敢去想這兩個人會產生多激烈的碰撞,只想在兩個人見面之前騙謝忱言離開這裡。
「剛才那個聲音,很像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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