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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阻攔,謝忱言就自顧自地推開了門,一點防備沒有地就看見祁漾和一個男人蹲在路邊餵一隻肥碩的流浪狗。

祁漾比記憶中瘦弱了很多,但性格上卻變了不少,跟旁人一起蹲著說笑,露出明媚的笑容。

頭髮剪得也很多,貼著頭皮一層,讓他看起來很有精神。這邊的紫外線很強,祁漾被曬黑了不少,不過看起來反而有一種健康的氣色。

「羊羊。」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聲的呼喚,這個太久沒有聽見的聲音和熟悉的小名讓祁漾身軀一震,自己還來不及轉身傅硯修就先一步站起來,如同一隻雄鷹結結實實地擋在祁漾跟前。

「幹什麼?」傅硯修瞪大雙眼,警惕地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無名的防線,一隻手伸到背後把祁漾完全拉在自己背後擋住。

謝忱言把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接觸完全看在眼裡,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和祁漾這麼親密,就連家裡那群下賤又見不得光但和祁漾從小一起長大的私生子也不可以。

這是他的私有物,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在祁漾身上留下的痕跡是逐年累月加深的,多數人看見就會明白祁漾是他的所有物這件事情。

而面前這個比自己低半個頭的男人,不僅挑釁地擋在了他和祁漾面前,還那樣親密地和祁漾觸碰。

謝忱言怒火中燒,卻還是保持著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他的目光跳過傅硯修的肩膀落在祁漾身上,語氣淡淡的,偏偏又透露出幾分壓迫感來。

「羊羊,不聽話了嗎?」

祁漾莫名退後了兩步,謝忱言在大學的時候才是最有壓迫感的階段,那時候的控制欲達到了頂峰,變態到祁漾今天跟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要問個清楚,祁漾穿什麼用什麼跟什麼人接觸都是在他的安排下進行的。

那個時候受到的掌控是超過以往任何時候的。

謝忱言當時要兼顧學業和繁忙的工作,而祁漾又在一個相對封閉的高中里。謝忱言自己是從高中過來的,見過太多在青春期受荷爾蒙影響春心萌動的男男女女,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祁漾身上。

查手機和翻書包和口袋裡習慣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他甚至會在祁漾下晚自習後聞祁漾身上有沒有沾染上一些奇怪的味道,來自其他人親密距離內會產生的其它味道。

祁漾只要一反抗,謝忱言就會沉下臉,用壓制隱忍的低沉嗓音這麼問。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才想出來謝忱言大概是恢復了記憶。

以前在謝忱言面前的無力感和妥協感大多數來自於那種長期寄人籬下產生的服從心理,他聽別人說了太多類似於「要順著謝忱言,他是少爺」的話。

那時候謝忱言作為他唯一能依靠的人,他對謝忱言的信任和服從程度更是達到了頂點,即使自己有諸多不願,謝忱言一句話他還是會像狗一樣搖著尾巴討好地湊上去。

過去了這麼多年,那種依賴感和順從心理早就消散了,可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讓祁漾依舊膽怯。

謝忱言如果要強行做什麼事,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就連謝照禮都拿他無可奈何。

「謝忱言……」祁漾從傅硯修身後走出來,大大方方地抬頭和他對視,魚死網破的滋味他早就嘗過了,他又沒什麼牽掛,要真要離開反而是解脫。

陳森這時候急急忙忙沖了出來,神色焦急,生硬地插入二人的談話:「少爺,您確實是失憶了,您的記憶還停在大學,但事實上羊羊和你斷了聯繫很多年了。」

謝忱言轉身,抓著陳森的手腕,目光落在他臉上,審視的眼神挖鑿著他蒼老的面容,責備他突如其來的插嘴。

他只是失憶,不是失智,陳森說的他根本不信。

他不可能會放祁漾離開,這種可能性根本不會存在,除非是有人從中作梗。

而且,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他不是那種能放手的人,祁漾如果離開了,他不會放任祁漾在外面遊蕩這麼多年,他一定會在段時間內找到祁漾。

況且,陳森對祁漾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但大學這個時候,陳森是沒有在他身邊來的,對於祁漾的了解只淺薄地停留在別墅匆匆的一兩眼和別人的描述中。

但陳森表現出來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和祁漾相處了好幾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熟人。

要不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要不就是陳森在說謊。

他在試探祁漾,讓祁漾自己露出馬腳。

「對啊……」傅硯修挺起胸膛,隨口道,「祁漾都來這邊多少年了,女朋友都有了。」

「女朋友?」誰知謝忱言聽了反而笑起來,他推開陳森,很用力地抓住傅硯修的衣領,微微一用力就把傅硯修從祁漾面前拖開。

他的目光赤/裸/裸的掃過祁漾身上,突然一把掐住祁漾的喉嚨,他面容扭曲地用力收緊手指,輕笑著問祁漾:

「是嗎?他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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