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原諒了你, 就是對我自己不尊重。」
祁漾以前很多時候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命不好, 不然怎麼會過得這麼坎坷。媽媽早早地去世, 就連爸爸也緊跟著沒幾年就去世了。
和謝忱言在一起後事情也沒有變得好轉, 生活感情學業都一團糟。
被謝忱言送進醫院的那年,他大二,連大學都沒有畢業。出來以後只能跟著程枕住在破舊的老房子, 做最不需要腦子的服務員。
後來他就想清楚了,四歲以前的人生可以說是命運,命中注定他就是沒有辦法做一個有家的小孩子。
但後來的這些,完全是謝忱言給他造成的。
他本來可以拿著謝家給的賠償金混混沌沌地過完一生,哪怕孤苦伶仃沒人要也罷,至少沒有這麼坎坷。
生活沒有越變越好,反而因為謝忱言的強勢加入而越來越黑暗,從遇到謝忱言開始,他的生活中就一直在下雨。
那些所謂的偏愛也不是偏愛,只是謝忱言拴住他的一種手段。
就比如後來謝忱言就不止一次地告訴祁漾,因為謝家和我給了你很多,你要是不跟我,你就是白眼狼。
祁漾並沒有虧欠過謝忱言,卻常常陷入一種自己真的欠了謝忱言許多的境地中。
謝忱言聲音有些哽咽,他狠狠地扇自己的臉,「我知道,祁漾。」
他哪裡配讓祁漾原諒,比起程枕騙祁漾的錢,他更十惡不赦。不論是強迫還是囚//禁、監視,他把祁漾從一個鮮活的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離家長來到這個偏僻的山村苟活。
他對祁漾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硬要祁漾原諒他才是對祁漾最後的傷害。
「你千萬不要原諒我,時刻要記得我對你有多差勁。」
祁漾抬腳踢在他心口上:「用得著你提醒嗎?」
他不知道謝忱言出現在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他不覺得謝忱言真的會改,現在的示弱可能只是他為下一步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做準備。
謝忱言在祁漾這裡已經沒有信用了。
「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應該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而不是假惺惺地在這裡道歉然後提起過去的事情,這不會讓我覺得你反省得有多深刻只會讓我很難堪。」
祁漾無法保持理智,一旦知道自己能在謝忱言這裡占上風,謝忱言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之後,他心裡那點暴虐因子全傾瀉在謝忱言身上了。
他雙腿邁過門檻,一隻腳踩在謝忱言胸口用力壓下:「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你不出現在我面前就是你最好的贖罪方式!」
兩個人都站在雨里,謝忱言逐漸側躺起來,捂住肚子蜷縮在屋檐下:「羊羊,站進去點別淋著雨了。」
祁漾用盡全身力氣踩在他手上,發瘋一般碾壓,恨意占據了上風,理智全部消失,一想到自己過去被這雙手抓著幹過什麼他心裡都難受得炸開。
謝忱言身上的痛比不上他之前受過的半點。
傅硯修姍姍來遲,謝忱言半個小時前開著車路過,看見他當時已經在拐彎處。
現在過來,是看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準備勸兩句。
謝忱言趴在地上捂著肚子難受地喘息,用力咳嗽了幾聲,從嘴裡吐出幾口血來。他用手捂也沒來得及,慘兮兮地從指縫間流出來。
「老毛病了,羊羊,我沒有賣慘。」謝忱言笑起來,露出血淋淋的牙齒。
傅硯修收了傘,把祁漾拉進去,一邊罵謝忱言是神經病一邊把門鎖上。
後面的日子謝忱言不常出現,祁漾過得平平淡淡,期間傅硯修結婚,他當伴郎,在婚禮上認識了傅硯修讀大學期間的一個朋友。
晚上兩個人都喝了點酒,祁漾看岑溪的第一眼就察覺出對方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他風趣幽默,又有禮貌,祁漾晚上跟他聊了許多,最後互相留了個聯繫方式。
回去後,岑溪和祁漾在網上聯繫了很長一個月。因為岑溪是老師,平日裡根本沒有多少空閒時間,祁漾去他工作的城市找過他幾次。
傅硯修也有意撮合過他們幾次,點醒的話在祁漾面前也說了很多,祁漾時常抽著煙沉默著,叫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七月份的時候,岑溪打電話叫祁漾出去玩,兩個人在A市轉了幾天,相處得更加默契。
晚上的時候,祁漾拿著煙盒走出了酒店,在路邊他抽了很久的煙,很刻意地忽視背後那道熾熱的目光。
他不知道謝忱言是怎麼在繁忙的工作中總能抽出時間每隔幾天就來看自己一次。
一開始祁漾還會因為這道目光很敏感地胡思亂想,時間久了,他漸漸地放平心態,因為謝忱言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他靠在公交站台上,目光長久地落在對面的那家便利店的招牌上,等煙盒裡的最後一根煙抽完,他起身朝對面走過去。
在紅燈跳轉的那瞬間,他站在馬路對面扭頭看,謝忱言笨拙地閃到了公交站牌後面。
祁漾又買了一包煙,付錢的時候,他佯裝很熟悉的樣子從貨架上拿了一盒保險套,挑選的時候岑溪喜歡的橘子味。
岑溪跟他很合適,而且祁漾也根本沒想過要真的封心鎖愛。世界上的人很多,總有人跟他是最佳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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