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先把畫完成。
梁翊光拒絕了路黎的邀請,並在路黎如老媽子一樣密密麻麻的囑咐語音中回到宿舍。
「路哥還報備著呢?嫂子這麼粘人?」
「別太離譜,不是嫂子,是我舍友,但確實挺粘人的。」
「快吃快吃,一會兒就沒了,你們幾個跟餓死鬼投胎一樣……」
「來來來!慶祝比賽獲勝!」
「……」
梁翊光感受到了耳朵的熱度,在路黎帶笑的話語中掛斷了電話。
原來,只是舍友啊。
梁翊光甩甩頭,雙手舉起,拍了幾下臉頰,什麼也別想了,得把畫完成。
現在閉眼就看得到路黎的樣子,是他高中打完球大汗淋漓又笑得清朗的樣子,傍晚時候,他身上染了模糊的夕光,濕熱慵懶的風呼呼灌進他微薄的襯衫,寬闊的臂膀,身影看起來觸手可及,又是他大學籃球比賽越人上籃一氣呵成,行雲流水而富有生命力的姿態,對抗任何人都不在話下的自信模樣,然後睜開眼,一切消失無蹤。
少年人一旦心情好了,眉梢嘴角都會露出光來。
梁翊光從來沒有這樣沉浸在作畫裡,他的手扶上畫中路黎的面龐,眉骨到眼睛再到鼻翼和嘴巴,虔誠得仿佛就在摸真實的路黎一樣。
宿舍的其他人都睡了,梁翊光悄悄把畫放在自己的柜子里,放輕腳步走到陽台上吹晚風。
路黎還不回來麼?想給他看看自己眼中的他。
說曹操曹操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他轉過身,是路黎。
在那泛紅的臉頰下,路黎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而遙遠,仿佛醉酒後的世界變得更加純粹和真實。
「梁翊光。」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這樣性感的聲音喊出,梁翊光舔了舔嘴唇。
路黎喝醉了呀。
「……趕緊休息吧,很晚了。」梁翊光想了想,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他建議道。
路黎的身子沒移動,除了叫梁翊光的名字也沒再說話,眼神熾烈,看得梁翊光都不敢與之對視。
「看我。」
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音調緩慢而優雅。
梁翊光承認他被蠱惑到了,他聽話看向路黎,然後憋不住得笑出了聲。
他看見,路黎笨拙地擺弄那雙好看的手,或許是知曉自己滑稽的模樣,路黎難得紅了耳朵,但他還是堅持說道:「開心點,喵?」
你猜為什麼路黎值得他喜歡?
從來沒有醉酒的人還惦記著他開不開心,沒有人會不嫌棄愚蠢,擺看起來很傻的姿勢逗他開心。
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梁翊光向前走了一步,微微踮起腳,摸了摸路黎的頭,觸感比想像中柔軟。
「好,路小喵。」
程鬧堪堪抓住要掉下桌子的杯子,儘量減少自己發出的響聲,他不就起來上個廁所麼,還能有幸碰見這等場面。
老大不是厭同麼?
而且梁寶怎麼也縱容這個局勢的發展?
他作為兩個人的共同好友,是不是得幫個忙?
清晨的微光刺穿厚重的雲層,為大地上描繪出金色的輪廓。輕風拂過,帶著露水和芳草的清新,為今天都定下寧靜而美好的基調。
路黎按揉著太陽穴慢慢坐起身,昨天的記憶如流水貫通腦海,他用手蓋住眼睛,一回想就是自己那不協調的動作和梁翊光發自內心的笑容。
還有,梁翊光摸了他的頭。
叫……叫他路小貓。
嘖,有沒有失憶麵包?!他急需。
路黎探出頭朝自己的上鋪望了一下,人去樓空,令他心亂煩躁的作俑者已經出去了。
程鬧從廁所里出來,看到似是在望著梁翊光床發呆的路黎,嘆口氣,發問:「老大,你……你是不是在追求梁寶?」
路黎歪頭表示不理解:「沒有啊。」
程鬧瞪大了眼睛,wc,路黎的本質不會是渣男吧,想到自己了解到的關於梁翊光的故事,他的言語裡帶了些怒氣:「那就別再這樣糾纏梁翊光了,他不應該這樣被你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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