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耐著性子勸導:「李國公放心,此事朕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秦香絮進到殿內,首先看到的就是李啟源那張老淚縱橫的臉,他聲嘶力竭地控訴著她的殘忍,說話都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看上去真是傷心極了。
秦香絮走到正中,給秦景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秦景從李啟源身上收回視線,皺眉朝秦香絮道:「虧你還有臉來!」
若是旁人在場,聽了秦景這隱含怒火的一句話,只怕早跪在地上求饒,但秦香絮沒有,反而嬉皮笑臉道:「父皇喚兒臣來,兒臣可不得來嗎!」
李啟源原本哭聲漸歇,聽到她這跟玩笑似的語氣,又立馬哭喊起來:「皇上,您可千萬要為老臣做主啊!」
秦景被他吵得頭疼,但念著他兩朝老臣的身份,只能暫且安慰,佯裝生氣,猛地一拍桌,厲聲問道:「李國公說你借今日遊河事宜,將李二小姐推入了河中,可有此事?」
秦香絮一聽秦景的話,就知道他的怒火只浮於表面,是做給李啟源看的。
因為秦景若真認定她有罪,何必再多餘問這一句有沒有做,只要乾脆地給她懲罰,安撫李啟源就是。
所以她只要回答沒有做,秦景就好以先調查為由,跟李啟源打太極。
至於真調查還是假調查,根本就不重要,李啟源就算心知肚明秦景偏袒,但他有那個膽子說嗎。
初入官場的愣頭青,或許會不怕死地說上一兩句,但李啟源做了兩朝臣,明白官員最重要的不是建功,而是無過。
只要無過,就可以永遠身居高位,盡享榮華,李啟源傲慢怠惰慣了,他怎麼可能捨得為個女兒,冒大風險摒棄他所擁有的一切呢。
秦香絮知道只要回個「並無此事」,就能全身而退,但她偏不。
秦香絮跪到了正中,朝秦景道:「女兒有錯,還望父皇責罰。」
李啟源也沒料到她居然主動認罪,當下也不知道是激情還是悲傷,總之指著秦香絮的手都在顫抖。
他朝秦景道:「皇上可都聽見了,既然公主認罪,還請皇上體念臣憐子之心,對公主施以懲戒,以儆效尤,不然天下臣民若知曉皇上包庇,怕是會寒了心啊。」
秦景聽得在心中直嘆氣,他知道秦香絮不是榆木腦袋,定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可她還是要認罪,逼他不得不遂了李啟源的願。
「事實如此,但朕念你認錯心切,那便罰你——」
他的話說到一半,秦香絮已然抬頭,眸中清明無比:「女兒認錯,但不是認的這個錯。李凝嬈不敬皇太祖在先,女兒就得罰她,怪只怪兒臣罰的方式不對,叫李國公生出埋怨之心了。」
李啟源忙反駁:「公主此言差矣,凝嬈為人臣是知曉的,她向來知書達理,性子溫和,怎麼會做出不敬皇祖之事。」
他朝著秦景懇切道:「公主為逃罪責,連這樣的胡話都編得出,臣聽著著實心寒。」
不敬皇太祖的罪實在是太大,便是傻子都知道不能犯,李凝嬈除非瘋了才會做,李啟源覺得秦香絮胡編亂造實屬正常。
秦景原先也以為秦香絮是情急之下瞎說,但見她神色安然,未見慌亂,知道鬼丫頭有了主意,就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李凝嬈是怎麼個不敬太祖法。」
秦香絮道:「當初太祖爺定都於京,便是瞧中護城河自泰山逶迤而來,有千山萬壑迴環朝拱,且四周景色蒼茫,鳳翥龍蟠,為天下少有之氣象,稱讚此地龍氣充裕,可擇之為都城。」
「兒臣亦與太祖爺感同身受,覺得河邊芳菲,翠嶺崢嶸,因而好意邀李小姐遊河,誰料在船上觀景時,李小姐卻因下人服侍不周,動輒打罵,用語粗鄙。」
說到這兒,秦香絮抬頭,對上秦景的視線:「皇家聖地豈能由李小姐這般玷污,父皇嘉德懿行,治世有功,平日已諸多勞累,兒臣感佩父皇辛勞,不忍用此等小事叨擾,便擅自做主,沒想到事後惹了李國公不快。」
秦香絮沉聲總結:「兒臣實在是罪孽深重,還請父皇責罰。」
聞言,秦景收斂笑意,怒道:「你確實有罪,確實該罰!」
秦香絮低垂著腦袋,十分恭順的模樣:「兒臣認罪,但請父皇責罰。」
「哎,念你認錯誠懇,朕也不好過多追究,便罰你三月俸祿。」秦景說完,看著李啟源:「李國公覺得如何?」
李啟源只以為秦香絮推人入水,已是不能推卸的罪責,哪兒能想到她悶不作聲的,能想出這樣的理由。
方才他說的話,千句萬句,可能有假,但有一句沒錯,那便是他知曉他女兒的秉性。
李凝嬈在府中打罵下人已是家常便事,就算到外頭也不曾遮掩過,他就算想佯裝不知也裝不成,畢竟秦景隨便派個人打聽,就盡可明白。
如今秦景罰完問他的意見,就是叫他息事寧人趕快滾的意思,若他還敢嫌懲罰輕,那李凝嬈冒犯太祖的罪責也自然要往大了算。
所以李啟源只能打碎一口牙往肚子裡吞,低下頭道:「皇上決定便是,臣不敢有異議。」
他來時有多麼信誓旦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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