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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型攝像頭。」謝孤衡道。

「那是何物?」

「沒事,繼續說。你投放這些梨蜘蛛做什麼?」

慕汀夷是不情願與謝孤衡分享的。因少時的經歷,她戒備心強得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可以說目前在這世上,唯有慕縈楓是她能全心託付的人。

可這件事,她甚至不曾告訴慕縈楓。謝孤衡呢?既是妖族,又是她的宿敵,目前可能對華澤仙域還揣著過分的心思,她覺得依他們的關係,更沒有能到談這種事的地步。

謝孤衡自然體諒她,說:「我可

以妖丹發誓,不會說出去。

「君上,往後你我可謂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們既然要同進退,你總是提防我,我也頗為苦惱。更何況,你既然會懷疑我,我自然也不會放心你,是吧?與其互相猜忌,不如坦誠相見,節省時間不是麼?」

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加上慕汀夷不是喜歡浪費時間和感情的性格,於是挑著能說的回道:「我懷疑,錦隴山莊所在的這片山脈,正醞釀一場規模龐大的獸潮,爆發時間恐怕就是這兩天了。」

他坐正了些,皺眉道:「你是說墜龍嶺?」

「是。」

「北仙盟常年有檢測妖獸動向的部門,若是有獸潮,他們會沒發現麼?更何況此次還是聯賽這麼大的事,他們定會更加謹慎。」

「這就是我暫時沒說的原因,人族修士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因此不一定會相信我們。」末了,她補充一句,「別問我為何知道,事關我華澤秘辛,我不會告訴你。」

謝孤衡沉默良久,最終問:「你打算怎麼辦?」

慕汀夷:「獸潮其實是有誘因的,只要解決源頭便可阻止。」

「什麼誘因?」見她再次皺眉,謝孤衡語氣嚴肅了些許,「你不說,我如何幫你判斷?現下錦隴山莊都是人類修士,一個不慎他們都會變成阻礙,你確定你能孤軍奮戰到最後麼?」

慕汀夷很少被人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說話,其實有許多不滿,但她也深知自己事到臨頭還顧忌著與謝孤衡得糾葛實在不該,只得隱忍不發。

最終,她妥協地伸出手,掌心閃現一片淡淡的紫光,一小根枝條緩緩自她掌心長出,伸開金邊的紫色嫩葉,安靜佇懸。

「這是心枝,乃是華澤仙域之神木——華澤天木的主枝。我們要找的是某種灰藍的生物,我沒見過它的全貌,只知道它必須依附生物,控制他們的思維,與奪舍類似,我暫時稱其為『邪靈』。簡單來說,人間妖獸邪化,還有靈氣稀薄,皆是他們所致。

「但心枝只能依附我生長,所以只有我能看見那東西。」慕汀夷收起心枝,「所以你即便知道也幫不上忙。」

華澤天木作為仙域的神木,擁有難以想像的智慧與力量,若說慕汀夷是華澤的女君,華澤天木便是華澤仙域甚至整個仙界的神!

只是此神並不與外人交流,唯有慕汀夷被其委派任務,並被要求絕對保密。

她在仙域找了邪靈很多年,但從無蹤跡,直到她設計讓慕惜月進入仙宮,想要將慕惜月一干人一網打盡。

幫助慕惜月群集勢力的是一名真仙,名喚馮逍遙,正是慕惜月的母親斂月當年私定終身之人,想必也是慕惜月的親生父親。

不過慕汀夷並未將此仙放在眼中,待他們進入仙宮布好的靈傀陣內,便預備與葵小歸一起將這些烏合之眾一網打盡。

萬萬沒想到,最後時刻馮逍遙爆發出了完全不屬於他的實力,不僅突出重圍,還與慕汀夷直打到天河畔!

彼時她被冷冽的天河水沖盪著,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噴湧出的鮮血被很快衝走,成河水中一抹轉瞬即逝的紅輕紗,帶走她的靈力與神智。

恍惚間,她注意到同樣重傷的馮逍遙身上開始騰起她苦苦尋覓的灰藍霧氣。

她終於在那個人身上發現了邪靈的蹤跡!

在她與馮逍遙廝殺、企圖藉助心枝的力量與邪靈同歸於盡之際,謝孤衡毫無徵兆地出現,他們三人就這樣被洶湧的天河衝到了人間。

慕汀夷十分確信,自己在臨死之前將心枝植入了邪靈體內,她能清楚地感應到對方還在人間這片廢土,只是不確定具體方位。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貿然選擇離開太行的原因——沒有肉身的慕汀夷,即便找到了邪靈,也恐無法對付,還不如暫時養精蓄銳。

但此番來到墜龍嶺的第一刻,她清楚接收到了心枝的呼喚,那隻邪靈就在這裡!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選擇放出梨蜘蛛探路。

謝孤衡曾問過她,為何自己連累她失去肉身被困人間,可慕汀夷並不氣憤。

因為這正合慕汀夷的意!當時在天河之中,無論謝孤衡是否出現,她都已經決定與被附身的馮逍遙同歸於盡!

但所有這些內情,她沒有必要與謝孤衡說明,邪靈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對付它不是修為高低的問題,謝孤衡幫不上忙,更沒必要參與這九死一生的行動中。

這是慕汀夷自己的事。

然而這時,謝孤衡卻忽然笑起來:「誰說我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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