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硯恆捻著杯盞的舉動一頓。
他的確有讓褚青綰協理六宮的想法,在他看來,褚青綰頗有點聰慧,倒也是個管理六宮的人手,即便有些生疏,但只是協理,她應當也能上手。
但她不願。
胥硯恆當然知道現下的宮權是個燙手山芋。
畢竟,這是周貴妃第一次被迫失去一部分宮權,既然是第一次,自然會格外惹眼。
她剛入宮,會害怕也是正常。
僅僅是中秋讓她侍寢,便叫她胡思亂想的,再拿宮權,怕是要整日處於擔心受怕中了。
罷了。
周貴妃見他久未開口,似在思忖人選,她咬牙,主動提議:「若要人協理本宮,愉妃本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她要照顧二皇子,應該是分身乏力。」
她瞥了一眼何修容,她最不想的就是讓太后的人沾到宮權。
她還要說什麼,被胥硯恆直接打斷,胥硯恆看了她一眼,周貴妃驟然噤聲,她那點小心思被胥硯恆看得一清二楚。
胥硯恆冷冷道:「容婕妤。」
周貴妃一頓,她本來以為皇上會提議宋昭儀的,那是個不爭也不惹事的,即便得了宮權,也不敢忤逆她。
怎麼會是容婕妤?
周貴妃正在狐疑,就聽見了胥硯恆的聲音:「她慣來做事得體,由她來協理六宮,正合適。」
他說了一句正合適,周貴妃臉上的笑快要徹底維持不住了。
周貴妃終於想起容婕妤小產前的榮寵,她本以為皇上早就遺忘了容婕妤,如今看來,或許不然,否則,皇上也不會這個時候還能想起容婕妤了。
周貴妃忍下情緒,她說:「皇上說的是,容婕妤做事穩妥,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胥硯恆會忽然道:「她位份有點低了,協理六宮不免束手束腳。」
周貴妃要笑不出來了。
今日和容婕妤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她又拿宮權,又能得以晉升?
眾人皆是納悶不解,也隱隱有點不平和酸澀。
褚青綰有點唏噓,沒想到這件事兜兜轉轉,依舊是周貴妃受到了懲罰。
她忽然好奇,胥硯恆是真的不知道真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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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眾人醒來,才驚覺這宮中居然變了天。
周貴妃自在舊邸就一直主持中饋,這是頭一次,她的權利被分出來,而且得到宮權的人也令人意外。
福寧殿。
傳聖上口諭的宮人已經離開很久了,容婕妤依舊沒有回過神來,她怔怔地坐在位置上,看向窗外的梨樹。
那棵梨樹是她得寵時,花房的人得知她喜歡梨花,特意種下的。
梨花盛開時,是她入宮後最高興的時候,她恰好懷著皇嗣,聖上也待她不薄,她雖身處深宮,到底也存了一點歡喜的奢望。
後來梨花飄落,她也登高跌重,只是栽得太狠了,叫她不願醒來。
玉露歡喜地說:「娘娘,皇上到底還是惦記您的!」
沒錯,娘娘,和協理六宮聖旨一道傳來的還有她被晉升為修儀的旨意。
她有孕時,不曾晉升,小產時,也不曾晉升。
她本來以為,她會在誕下皇嗣時,皇上再給她恩典,叫她得以親自撫養皇嗣,不會淪落到楊貴嬪的處境。
結果,只在一個她覺得平平無奇的日子,她毫無預兆地升位了。
容修儀扯了下唇角,她笑不出來,她只能重複玉露的話:「惦記我麼。」
時至今日,容修儀終於瞭然,她根本不了解胥硯恆。
她其實是知道的,胥硯恆對她當初腹中的皇嗣是有過期待的,所以,在她小產時,胥硯恆才會對她失望。
她慣來穩妥,怎麼就偏偏那日犯了糊塗。
哪怕明知她是受害者,但情緒慣來不受人控制。
容修儀也不解,她小產後的每一日都在後悔,但後悔挽回不了什麼。
正如胥硯恆將近半年的冷待一樣。
縱使如今她晉升一宮主位,仿佛恩寵又重現,但容修儀心底清楚,她和皇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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