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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仲德心知失言,立刻收聲。徐萃走過去接了折本,含笑寬慰,「今日天寒,道路濕滑,勞動大人冒雨走來。」

趙仲德難得見這位皇帝親信如此和氣地同臣下說話,立刻生出警惕,找補道,「老夫原想著你前日被匪徒侵擾必定受驚不小,論理應在家中好生將養,竟不知趙舉如此不曉事,催著你上值。」

姜敏從徐萃手中接過本子,「起來。」

「是。」虞青臣垂著頭應一聲,卻不動彈。

姜敏瞟他一眼,隨意翻動手中折本,「趙相說得是——你既然受驚,如何不歇兩日?」

「區區山匪,臣不曾受驚。」虞青臣道,「鳴台事繁,臣為吏部職守,敢不盡心用命?」

姜敏不說話,不一時看完,遞給趙仲德,「趙相也一同看看。」便問,「依你,這名冊擬得如何?」

「回陛下——」趙仲德才說了三個字,轉眼見皇帝身體微微前傾,竟是朝向跪著的虞青臣——根本沒在問自己。趙仲德一滯,全當無事發生,悶著頭看摺子。

殿內足足靜了一刻。虞青臣終於道,「宰輔遴選,臣不敢妄加評斷。」

姜敏道,「恕你無罪。」

虞青臣伏身跪倒,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殿內靜下來。趙仲德偷眼看皇帝,皇帝重又拾箸用膳,倒看不出惱怒。名冊他根本不用看——事實上每個名字都是他親自帶著精心挑過的——故意翻看一時,「陛下,依臣所見,尚算妥當。」

姜敏瞟他一眼,「妥當?」

趙仲德深吸一口氣,「冊中文臣武將俱全,無一不是我朝青年俊傑,出身盡皆不錯,依臣的見識——尚可。」

「尚可?」

趙仲德聽著不對,立刻站起來垂手道,「臣愚鈍。」

「愚鈍?」姜敏不冷不熱道,「趙相是糊塗了——內閣領六部,容不得愚鈍之人。」

趙仲德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撲地跪倒,「臣萬死。」

姜敏抬臂,一揚手,折本摔在地上,紙頁拉出一條長長的白練,直拖到趙仲德額前。趙仲德脊背瞬間湧出一層熱汗,「臣萬死。」

「回去想清白。」姜敏道,「想不清白便換人來擬。」

換人——搞不好最後連內閣宰輔一同換了。趙仲德擦一把汗,「臣即刻命趙舉重新擬過。」

「出去。」

趙仲德如逢大赦,連折本也不敢去拾,掩面落荒而逃。上官走了,再留在此處沒道理——虞青臣不安地動一下,終於忍不住,「陛下何必生氣?」

姜敏不答,仍然吃飯。不一時收了箸,徐萃過來奉茶,姜敏漱過,拿帕子擦著手,「讓你起來沒聽見?」

虞青臣不答。

「你連自己爬起來的本事都沒有,處處出頭,胡亂逞能,想做什麼?」

徐萃如夢初醒,便要上前相扶。姜敏便罵,「這裡有你什麼事?趙仲德這麼大年紀,冷雨地里,你不去送嗎?」

徐萃莫名挨罵,默默走了。

姜敏又道,「過來。」

「陛下有何吩咐?」

「你過來。」

虞青臣抿一抿唇,「臣昨夜未歸,身上腌臢得緊……不敢滋擾陛下。」說著伏身跪倒,前額抵在鳳台一平如鏡的清磚地上。

「我叫你過來。」

虞青臣不動。姜敏看著他,男人趴在地上,革帶勒出的一段腰線仿佛一隻手就能握住,可憐巴巴的。

「虞暨。」

虞青臣隱秘地打一個哆嗦。

「過來。」

第8章 結冰了

虞青臣齒關緊咬,指尖掐住清磚縫,用力撐起身體。姜敏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體同牽線偶人一模樣,以一個奇怪的姿態勉強站直,下一時如被拉扯,又跪下去。虞青臣低著頭喘一口氣,不再嘗試站起,四腳著地,奴僕一般爬行上前。

姜敏如被針刺,瞳孔瞬時收緊。

鳳台內殿不算闊大,虞青臣停在皇帝膝前,筆直跪著,沉默地垂著頭,「陛下。」

姜敏站著,視野里是男人姜敏細瘦的一段脖頸,暗青的血管毒蛇一樣盤踞在那裡。領口空落落的,分明可見昨日衣袍暗紫色的領邊——他確實沒換衣裳,官服裹在外頭。

姜敏冷笑,「你不要臉面,在朕跟前做這等周張,是在譏諷朕嗎?」

「臣如何不要臉面?」虞青臣極緩慢地仰起臉,「臣是陛下家奴,死生皆由陛下一人做主——陛下面前,臣還要留什麼體面——怎樣都是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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