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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扮作個胡人也不在話下。」

姜敏瞟一眼他面上罪印,一句「只怕扮不了」咽回去,摸出一塊碎銀給他,「尋個和善人家借個帳篷。」

魏昭握住銀角拋一下,走一時回來,果然尋了個極僻靜的帳篷,原是空著,主人家特意過來燒了膛火,拿了被褥,又送了奶茶烤肉一應吃食,笑眯眯地示意姜敏享用。

姜敏心中一動,「她如此熱情,你把錢都給她了?」居然不從中揩油水,這人不一般。

「嗯。」魏昭抱著碗吃一口熱奶茶,琢磨道,「怎麼也得想個法子給義父和阿兄帶些回去。」

姜敏心裡早有打算,「你可願與我去燕郡?」

「不願。」

這話大出意外,姜敏道,「白節囤寨有那麼好,你捨不得走呀?」

「那鬼地方有什麼好?」魏昭道,「我義父不樂意走,阿兄又那樣——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你義父為什麼不走?」

「不知道。」魏昭噸噸喝半碗熱茶,「他說他一輩子都要在那贖罪,以前我勸他一個人都勸不了,如今又多個阿兄——更是走不了了。」

「多個阿兄?」

「嗯。」魏昭點頭,「我阿兄是我義兄,剛到白節——要不是罪印烙上的傷處養得極其不好,不至於突然病得如此危急。」

罪印是火烙之刑——北境冬日好人都難捱,更不要說火烙的傷,一不留神便是九死一生。姜敏想一想,「我看你為人堪稱磊落。」便從袖中掣出一枚小印,「這個給你。你若在白節過不下去,可拿這個往燕郡官衙尋我。」

第28章 屬牛的

雖已入春,西北境仍然未融冰,越往西北越地勢高峻,便加倍寒冷,剛過芮州便已經有雪片子落下來。為引竇玉川全境出動,皇帝前往貴山非但極其隱秘,行進還尤其緩慢。只乘著御輦緩緩而動。

御輦里特意燒了熏籠,車內空間狹小,車行時間長便極容易犯困。姜敏批完摺子,轉頭看一時雪花飄飛,便自攏著皮毯子靠著軟墊打盹。

黑甜鄉中亂夢顛倒,不知怎的又回到那一年除夕,外御城外虞青臣牽著一匹馬,孤零零地阻著燕王儀仗。兀自半夢半醒時,御輦極緩慢地停住。姜敏原就睡得不沉,一下便醒了,也懶怠睜眼,「怎麼?」

好半日才聽見齊凌在外小心翼翼道,「陛下。」

姜敏心知有異,披斗篷起身,掀簾便怔在當場——天色已經黑透,御駕最前處御林軍團團圍著兩個人,兩個人都立在馬下——皮袍皮襖皮帽裹身,領巾覆面,跟兩隻熊也差不多。

姜敏有一個剎那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好半日才道,「讓他過來。」

來的是兩個人,齊凌居然也不問叫的哪一個——走過去同二人說一段話,當先那人便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被雪水浸得泥濘的道路走過來。一邊走一邊除去皮帽圍脖等物,男人雪白的面龐在火光映照下瑩然生輝——竟是剛勒令魏昭送回中京的虞青臣。

姜敏瞟他一眼,轉頭問齊凌,「離駐地還有多遠?」

「下雪道路泥濘難行,比預計得久——順利的話約摸再一個時辰,不順利只怕要尋地紮營。」

「那便走。」姜敏說完,轉頭吩咐虞青臣,「上車。」自撂了帘子,隨便抽一個地誌本子翻看。等了半日終於聽見車門處窸窣作響,男人攜著凜冽的寒風俯身入內。

姜敏抬頭。男人污糟泥濘的皮襖皮帽等外裳靴子一應物是俱已不見,只剩下一件淺青的圓領袍——整個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多。男人見她看自己,「臣衣裳腌臢得緊,恐怕污著陛下車輦,都脫在外頭。」

姜敏俯身,往熏籠里添兩塊新炭,使火鐮翻動,火苗瞬間躥出寸余高,「虞暨,你當真瘋魔了?」

男人跪下,「求陛下恕臣——臣不能回京。」

「你是不能回還是不想回?」姜敏盯著熏籠里跳動的橘紅的火苗,「魏昭已經入閣,他同你什麼關係——中京城裡有老虎,能吃了你?」

男人垂著頭一言不發,半日道,「陛下不在京,臣既不能回,臣也不想回。」

「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知道。」男人道,「臣只求為陛下所用。」

「所以你好大能耐孤身闖北境軍營,當真是孤膽英雄,威風得緊。」

男人低著頭,「臣不為虛名,只求襄助陛下。」

「襄助?」姜敏冷笑,「我命你回京,便是襄助於我,你聽進去一個字嗎?」

「只這件——」男人道,「臣不能聽陛下的。」

姜敏無聲地罵一句,撂去火鐮,仍然翻看地誌本子。車內溫度很高,姜敏漸漸走了神,目光移向低頭跪著的男人——淺青的衣袍下男人的身體瘦得可憐,官帶束出的腰線也只有區區一握,比女子也有不如。男人直挺挺跪著,梗著脖子,視線低垂,固執得像頭牛。

姜敏正待說話,御輦又一次停住。齊凌道,「陛下,大雪泥濘,道路難行,前頭是平康谷,有溪流可以造飯——今夜不若就在此紮營?」

「紮營——生火給大家煮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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