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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預備馬車。姜敏既已登基,微服出行更加麻煩,預備妥當已是深夜。車行到外御街,人潮散去多半,雖然仍是人來人往的,卻不算擁擠。

姜敏見男人面露困惑,「怎麼了?」

「我府里——」男人道,「好似不同……」

那是燕王府,要是相同就出鬼了。姜敏糊弄他道,「賜府之後你就不怎麼住,想是記岔了。」

「是。」男人點頭,「其實還是特意挑的住處,最終也沒怎麼住過。」

「特意挑的?」姜敏其實猜到緣故,故意問他,「怎的特意挑平康坊?」

男人一滯,「以後同殿下說。」便撩起帘子觀燈。姜敏對觀燈全無半點興趣,只隱在深暗處,盯著他看——蓮台死裡逃生,雖然不知發生什麼,但魏行儉的沉默,虞青臣瘦得可憐的軀體,和至今混亂的神志,無不昭示廢帝瀕死的瘋狂。

長街燈火隔過車窗映在男人面上,染出柔和的暖意,他應是極歡喜的,唇角含笑,雙目清亮,盈滿新奇的歡悅。高澤虞氏早年便遷居中京,虞青臣應是在中京出生長大,居然從來不曾觀燈——是虞夫人不待見這個兒子,還是虞氏家風如此?

正出神,窗上極輕地叩兩聲,姜敏抬手制止。正琢磨脫身的法子,男人忽道,「殿下勿下車,我去買些燈紙。」

在男人如今的認知中——燕王悄悄潛回中京,不能叫任何人瞧見。姜敏正想避他,聞言欣然答允。等男人下車,也自下車,吩咐魏鍾,「你跟著他。」自己轉入暗巷。

魏行儉等在那裡,見皇帝微服,便不肯行大禮,只一拱手道,「陛下怎麼有興致,深夜來觀燈?」

「阿兄不也是深夜觀燈?」姜敏看著他笑,「阿兄在此必定不是偶然,尋我有事?。」

「瞞不過陛下。」魏行儉道,「今日過節,原不該今日來叨擾陛下。只是趙相昨日親至臣府,言道陛下擬命臣入閣。恐怕耽誤下去旨意下發,便是覆水難收,只能腆顏乞見。」他說著停一時,「臣乞陛下——閣臣另選賢能。」

姜敏怔住,「趙仲德年老,阿兄以次相入閣,便是預備接替他——阿兄不願意?」

魏行儉沉默,半日道,「原以為二位叔父總能還鄉,誰知盡皆客死他鄉,如今父親年邁,母親臥病,族中凋零——臣若入閣,便要長居京城。臣實在不能忍心。」便道,「陛下登基諸事繁雜,臣不能襄助陛下,實在心中慚愧。」

姜敏冷笑,「今日上元佳節,阿兄竟是特意尋我辭行來了?」

「臣實非得已。」魏行儉低著頭,「原想著等到天下大定再走,眼下母親病倒,不敢不回。」又道,「陛下初登大寶應用百家之才——過度偏疼西堤,其實不利天下。臣今以母病歸家,實是善策。」

「舅舅也是這個意思?」

當然不可能。魏行儉沉默一時,輕聲道,「父親命臣入京襄助陛下,如今大事既成,父親不應有所異議。」

不應有異議,那便是極有異議。姜敏道,「舅舅心中所想我怎能不知——阿兄如此避嫌,叫我難堪。」

魏行儉不答。

「若我依了阿兄,便不說百年之後如何見阿母,便是魏遠公和魏肅公跟前,朕也無法交待。」姜敏道,「阿兄回吧,朕不能准。」

「陛下。」魏行儉這一夜第一次抬頭,同姜敏對視,目光冷冽,如靜水流深,「臣留中京,不利陛下。」停一時,「陛下就當臣在避嫌便是。」

「避什麼——」姜敏說一半咽下,眼下格局,再裝傻是當人家是傻子。

「陛下容臣回去陪伴父母,教養子侄。西堤人才輩出,才是朝廷之福。等——」魏行儉盯著她,許久才輕聲道,「來日皇子出生,臣願入京為皇子師。」

姜敏怔住。

二人正僵持,長街上忽然一片聲吵鬧。姜敏轉頭,便見燈鋪前密密圍著一群人,七嘴八舌地不知在議論什麼。她看一眼便皺眉,正待往安靜處說話,人群中男人的怕音尖利道,「你那閣臣是廢帝手裡的,當今陛下,還能叫你風光?」

姜敏心下一沉,轉過頭匆匆道,「此事容我再想想,阿兄先回。」轉過身往長街奔去。隔著人群遠遠見虞青臣僵滯地立在燈鋪前,手裡握著燈紙竹籠等物。對面一人,叉腰俯身,指著他囂叫道,「我要往輔察司叩官請見——這是廢帝閣臣,不入廷獄也還罷了,竟敢逍遙過市,實在囂張,完全不把官家放在眼裡。」

姜敏皺眉,正待說話,內禁衛從長街盡頭過來,飛速將圍觀眾人連著半條街燈鋪主人一同隔往一旁,只剩兩個人相對而立。魏鍾走近,「何事喧譁?」

那人撲地便跪,「官爺來得正好——我要叩官。」抬手便指虞青臣,「這廝是廢帝閣臣,不知在何處躲避官府,官爺速拿他。」

魏鍾已經看見人群外的姜敏,見皇帝面色不佳,唬得臉發白,咬牙獰笑道,「你個潑皮還想叩官——」便一擺手,「與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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