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嶼這時才體會到什麼叫「俎上之肉」，寧燦很會纏繩，技術厲害到「牽一髮動全身」，他只要掙扎一下，繩子就會收緊，不斷勒緊他的身體。

「我被綁著，使不上力，這次就要多辛苦你一點了。」段嶼眼神真摯地說。

「沒關係，辛苦的不會是我。」寧燦勾著嘴角，接著慢條斯理地進行下一步，話裡有話。

小船在大海里浮浮沉沉，這次的船夫看樣子技術一般，只能小心地避開風浪。每次一到海嘯爆發的臨界點時她就忽然停下不動，折騰了半天，不知過了多久，海浪沒有得到一次釋放，段嶼身上的汗反而越來越多。

「寶寶，求你……」

段嶼紅著臉，思緒波瀾起伏，他想要伸手抓住寧燦的手臂，卻因為還在被綁狀態不可奈何，只能說盡好話，頂著泛紅的眼尾各種求饒。

「先等等，你看看這是什麼？」

寧燦忽然停下，將撕碎後揉成一團的紙扔到了段嶼的身上，接著三下兩下解開了捆綁住他的繩子。然後沒等他打開那團紙，就冷著臉回了房間。

段嶼看到那張紙的顏色後就眉心一跳，他不顧還麻著的雙腿，顫顫巍巍地追了上去。

「這只是廢棄的一版。」他走到緊閉的門前說。

門突然被打開了，不大不小的門縫裡露出了寧燦的臉，她沒有放段嶼進去，堵在門口問：「那你提交申請了嗎？我已經問了，今天是截止申請的最後期限。」

段嶼抬眸間一把利劍出鞘，他沒有回答，直勾勾地盯著寧燦反問：「你希望我去嗎？」

「你是一個成年人，難道這種決定你未來的事情要讓我來決定嗎？」寧燦不咸不淡地回答。

「我就想知道你希望我去嗎？」段嶼追問。

寧燦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站著的姿勢，說：「為什麼不希望？人往高處走，能獲得更好的深造機會當然要去了。」

「這是於公，那於私呢？於你自己呢？你希望我去嗎？這是異國戀不是異地戀，不光有距離，也還有時差。」段嶼句句緊逼，他在等寧燦說出心裡的實話。

「呵，」寧燦輕笑一聲，摟緊身上的睡袍：「於私也是一樣的答案，現在又不是以前舊社會，交通不方便，想去哪坐飛機就可以抵達。更何況我還有錢，不用擔心機票價格的問題。異國戀怎麼了？如果一個人的心變了，拿條繩子拴身邊都沒有用。而且距離產生美，小別勝新婚這些話你沒聽說過嗎？」

「段嶼，如果你因為我放棄申請的機會，我們現在就可以分開了，我才不要這麼拎不清的男朋友。」寧燦一字一句冷靜地說。

她就像是最冷漠的判官，將段嶼的小心思全部都堵在門外，將這件事情客觀地分析完畢。

「我就知道，」段嶼垂下眼睫，不知是失落還是釋然地開口：「放心，我已經遞交申請了。」

「其實我很早就決定好了，就是一直捨不得，這才拖著而已。」

「我想和你說的是，現在由我造成的短暫的分開只是為了更長久的以後。

「我會全力努力，我想早點和你有個家。」

第62章

時間就好像是一個故意在和你作對的調皮小孩，你在它身後追它，喊著讓它跑慢些，它不僅不慢反而會故意加快腳步。

寧燦和段嶼都開始不約而同地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但時間還是從每一次開懷的大笑，從幾乎每晚汗津津的髮絲和身體，從生活里不斷增加的默契里溜走。

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這個夏天，段嶼不出所料地收到了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即將去到和中國有著大約7個小時時差的地方。

得知結果後，寧燦要比當事人的反應還要大些，甚至興奮到想要給他操辦一場升學宴。

「都多大了，而且你為我辦升學宴算什麼？辦婚宴的話倒是可以。」段嶼從背後環抱住寧燦，腦袋搭在她的肩上說。

「婚宴？這位段同學，我聽說德國的畢業率很低的，你要做好你在那邊苦讀不知道多少年，而我在這邊隨時和別人跑了的準備。」

「不可以！寧燦，你又氣我！」

段嶼明知道寧燦是在開玩笑，但每次還是會被氣到胸悶。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最後兩個月了，你讓我安心地去吧。」

「我這是在激勵你呀，」寧燦嫌熱，笑著掙脫開段嶼的懷抱，接著沖他擺出了個加油的姿勢：「所以，好好讀書，早日畢業回國，奪回屬於你的一切。」

「好。」段嶼含笑握住寧燦伸出的拳頭，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奪回我的一切。」

次月，寧燦也收到了寧深高考取得了676成績的好消息。陳蓮打電話和她報喜時，笑聲怎麼也止不住。

「段嶼哥當年考多少來著？有我考的高嗎？」寧深應付完寧遠波的志願建議後，也給寧燦打了個電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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