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花言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不斷被系統背刺的經歷,表情沉痛,「把你們都拉進這裡,其實也不是我的本意……」
費奧多爾對此不置可否,結合之前對方所做的那些事,他不太相信現在的局面不是對方故意造成,哪怕對方語氣中的懊惱不似作假也一樣。
花言帶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他偶爾會從對方的反應中,感受到對方身上如同普通學生般的青澀與內斂。而有時他又會在這份青澀與內斂背後,觸碰到歷經千場戰鬥指揮者身上才會有的果決沉靜與捉摸不定。
在這兩種截然不同、又極端矛盾感覺的基礎上,對方展露出來的所有信息都披上了一層亦真亦幻的朦朧,像是偽裝出的假象。
哪怕他不相信對方的話,唇邊的弧度也依然沒有絲毫變化。
「也就說,您在此之前是能夠控制這個世界的,但在把我們帶來這裡之後,您失去了這份控制權,不知道在這裡會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如何離開嗎?」
雖然這聽起來有點丟人,像是幕後黑手在實施的陰謀翻車了一樣,但這確實是事實。
花言微微點頭,「沒錯。」
花言沒有迴避這個問題、也沒有掩飾什麽,坦然承認了這一點,這讓費奧多爾有些意外,不過這樣確實能夠解釋對方為什麽會跟「澀澤龍彥」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
既然對方的話語中表示他們來到這裡只是一場意外,那麽也沒有繼續試探下去的必要了,他相信對方遲早會暴露出真實目的。
「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了。」費奧多爾收斂思緒,微笑著起身朝對方伸出手,「希望接下來我們能夠繼續和諧相處,找到出去的方法。」
這場聊天結束的比花言想像中的要更快,他本來以為費奧多爾會趁這個機會把想問的都問了,不過考慮到對方的敏感多疑性格,這倒也正常。
他盯著那隻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最終還是握了上去,一觸即分。
雖然這場聊天沒有打消費奧多爾對自己的誤解,但也不是什麽用都沒有。
最起碼現在費奧多爾不會再假裝睡著去摸枕頭底下了,就連他起身去喝水,對方也沒有反應,像是暫時放下了想要在晚上殺他的想法。
至此,花言終於能夠安心睡覺了。
費奧多爾聽著對方沒有再發出任何細微的動靜,呼吸聲也逐漸變得平緩綿長,短暫地放下了戒備,一同緩緩墜入夢鄉。
……
宛如穿過了某種障壁,眼前的漆黑開始消散,意識逐漸從沉睡中甦醒,似夢非夢的朦朧感蔓延上神經末梢。
手臂傳來了酸澀感,像是血管長時間被重物壓迫無法流通血液所導致的麻木,連帶著頸椎也湧出一股酸痛。
花言下意識抬起頭,模糊不清的昏暗視野中出現了一塊仿佛被使用多年的陳舊黑板,除黑板之外,還有眾多空蕩蕩的桌椅,桌椅上被學生雕刻了塗鴉,黑板前的講台也陳舊的掉漆。
熟悉的脹痛再次從太陽穴處傳導上神經,他好像很久都沒休息過了,記憶也莫名空缺了一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很久都沒休息。
他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一間被廢棄的教室,窗戶被人封死,光線昏暗得驚人,空氣中也浮著一股腐朽的霉味,在這種糟糕的環境下,甚至還有監控攝像頭頑強地占據了上方牆壁的一角。
古怪的既視感從腦海中浮現,如果帶入上帝視角,他覺得這個開頭分外熟悉。
花言起身走向講台,不出意料的,他在講台上發現了一張白紙,上面用蠟筆潦草地寫著一串日語——按理來說,他應該是看不懂日語的,但是現在卻能夠無障礙地理解紙上的內容。
這是一份入學指南,用語相當沒禮貌,除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場面話,這份入學指南上唯一有用的內容只有——「入學儀式將從八點開始,在體育館集合」。
花言抬頭看向黑板上方懸掛的鐘表,太好了,已經十點了,他完全遲到了。
既然已經遲到了,那就這樣吧。
花言隨手柄紙丟回講台,開始研究自己。
從起身時他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他似乎穿著一身不耐髒的白,而且還披著非常會阻礙行動的斗篷,打扮的嚴嚴實實又相當惹眼,如果穿的這麽厚實是為了掩藏自己,那為什麽會是白色?太矛盾了吧。
花言在教室里翻找了一圈,終於從角落裡找到了一塊碎裂的鏡片,他拂去上面堆積的陳灰,藉助門縫透進的光,看清了鏡片上倒映出的面容。
難怪他覺得周圍這麽黑呢,原來是戴了墨鏡。
摘下墨鏡後倒是能夠勉強看清那些昏暗角落了,聊勝於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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