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時念停在了江淮序的床邊,上面的床簾還是放下的,和自己那個一模一樣。
就當送給他了。
他就算是扔掉也和自己沒關係了。
其實他很想問問江淮序,這麼久以來,難道就真的一點都沒相信過他嗎?就算是憑著一點點的信息,和所謂的「眼見為實」,就給他扣上了一頂帽子。
可那股衝動時念還是壓了下來。
問不問都沒有關係了,或許從一開始江淮序就只是在想辦法給他這個罪名而已。
問了又有什麼用呢?
何況都和自己說了,以後看見他要繞路走。
洗不掉罪名,尊嚴還是要有的。
任嘉抱著東西和時念並肩而行,語氣中難掩關心:「念哥,你不會真像他們說的一樣,是因為想搞到江淮序然後……」
「你也不信我嗎?」時念側過臉,正對著陽光方向,讓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不不不。」任嘉慌忙解釋,「我們一起住這麼久了,哪能不了解你啊,就是覺得江淮序有些過分。」
時念嘆了口氣,緩慢挪動著步子:「不算過分,一開始我就該想到的。」
從一開始江淮序就處處對他透露著厭惡,不管是行為還是語言。
可後來忽然乖了一陣子,他當時還以為江淮序是想明白了,現在想想,不就是找到了另一種辦法,才能讓自己主動退出嗎?
不過自己還得謝謝他沒讓這件事情發酵的太嚴重,雖然當時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但也只是悄悄地討論。
只不過可能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同性戀了吧?
其實他對自己的性取向是真的不明確,他覺得只要是能夠交付真心的,男女都無所謂。
但現在所有人對gay的接受程度都不高,甚至前幾年,還有不少因為爆出來喜歡同性而慘遭退學的。
當時教務處給的理由是:會影響學校風氣。
小時候時念的父親也是這麼罵他的。
長了張勾引男人的臉,帶出去都丟人。
可臉是天生的啊,怎麼可能變呢?
「念哥,其實你怎麼樣都無所謂的。」任嘉把身上的箱子掂了掂,欲言又止,但天人交戰後還是說了出來,「其實喜歡男人也沒什麼的,頂多就是和同學相處彆扭了點。」
任嘉是個純純的鋼鐵直男,但是對人很不錯,又熱心,一開始入學的時候任嘉就幫著時念忙前忙後。
他女朋友總說他是個傻大個,但樂得自在,想的又開,對什麼接受度都很高,所以他一直很挺時念。
時念敷衍地笑笑,現在他確實是什麼都想不出來,腦子裡迴蕩的一直都是那句「噁心」,像是夢魘,昨晚也一樣,一遍遍醒來又入睡。
可總會過去的吧。
「真的不用擔心我。」時念反倒過來勸著他,「我真的沒關係的,我們本就沒相處多久,風言風語也總會過去的。」
可任嘉還是不放心時念,在手機里翻了又翻,直接給時念推過去一個名片。
「要不你試試找個女朋友吧?我朋友有個妹妹在咱們學校,那時候就很喜歡你,趁這個機會,試試?」任嘉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雙目炯炯地盯著時念,給時念盯的直發毛。
時念下意識地拒絕,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怎麼可以耽誤人家女孩子,萬一……
萬一他真的不喜歡女孩子呢?
到時候給人家留下心理陰影多不好啊。
任嘉搖頭晃腦地向前走了兩步,轉過身面對著時念:「哎呀,不是說一定要談戀愛的呀,她和你一個系的,認識一下不也行嘛,咱又不是奔著談戀愛去的,對吧?何況人家女孩子也就是想先和你做朋友啊。」
*
沈識檐推開江淮序的家門,穿過早已經雜草叢生的小路,來到二樓輕輕敲著江淮序的房間門。
一整天了,江淮序都沒個動靜,給他打電話也不接,去了江家也沒人,江臣天的手機也打不通。
總覺得事情不好,又說不上來。
思來想去,沈識檐還是決定來江淮序的房子看看。
外面是有人隨意打理過的,應該在這裡。
可是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人回應他,只飄散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沈識檐皺眉。
那江淮序還能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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