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個暖手的就好了。」
「……」
顧驚山強忍著笑,一點點拋出個台階,「你說呢?」
段崇明只和顧驚山的眼睛對上了一瞬,不做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許是不知多少流星從天邊滑落的這麼久沉,沉默的人才終於鬆了口:「把手放我兜里。」
顧驚山看了眼那空無一物的口袋,動了動有些不太靈活的手指,順從把手放進兜里。
裡面很暖和,不僅有才離開的手掌留下的餘溫,更有身體內側的熱量順著布料傳遞到顧驚山手上,凍僵的手指重新回溫。
少年人的身材壯實,身板硬朗,穿的並不算多。
顧驚山的手張開往前探,還能依稀摸到點不平的凸起,半點不見外道:「身材不錯。」
段崇明還沒被誰摸過這裡,有些奇怪地縮了縮肚子,壓著聲音道:「你別亂摸。」
自己沒有嗎?
顧驚山想捏兩下,最後卻止步於因為外界侵入而生出的繃緊。
只得可惜地按捺住探索的欲望,溫聲道:「好。」
嘴上應了,手卻沒說得那麼乖,時不時就要來一套手操,動作幅度也不大,只恰恰好從凸起划過一次又一次。
軟下來的肌肉就這樣被刺激了十來次,委委屈屈地找主人訴苦。
主人忍無可忍地去借了個暖水袋,一把塞進嚷著要暖手的傢伙懷裡。
硬邦邦道:「摸吧,這個手感更好。」
顧驚山望著手心的暖水袋,有些可惜地張了張手指。
等宇宙的煙花謝幕,兩個人回到四目相對的獨處。
段崇明慷慨地把自己的大床讓了出去,毫無芥蒂地躺在了地鋪上。
山上的條件有限,不能指望在這個地方洗個澡。
段崇明把唯一的一桶熱水留給了顧驚山,自己摸了根自來水管接了半桶涼水,找了個衛生間簡單擦了一下。
顧驚山沒帶其他衣服,只把外套脫掉,換了條乾淨的褲子上床。
他難得想起來自己現在住的是別人的帳篷,收拾完後便坐在床邊等著帳篷的主人回來。
等人進來,顧驚山本想再說幾句,不曾想燈立馬被來人關掉,帳篷陷入一片漆黑。
還附帶了一句乾脆利落的:「睡覺。」
隨後便是布料摩挲的聲音,或輕或重,充斥在整個空間。
營地的大燈已經關了,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聽力反而靈敏了不少。
過了一分鐘顧驚山才躺上床,平靜地看著烏黑的帳篷頂,一直到耳邊的呼吸均勻起來才緩緩閉上眼睛。
半夜因為尿意被憋醒的段崇明全程閉著眼上完的廁所,腦子糊塗,眼神也不好,到了帳篷門口一言不發地就往床上躺,覺得有點冷了才想起來去摸被子。
一扯就把被子的三分之二扯到了自己身上。
和冷空氣親密接觸的顧驚山掀起眼帘沉默了許久,坐起身來,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仔細審量了一番現在的情況。
二分之一的床和三分之二的被子都被搶走了。
顧驚山無聲看了會兒,把冰涼的手往鳩占鵲巢的鵲脖子上一放。
忽而敷上的涼讓睡著的人不安地動了動,伸手把作亂的東西一把逮住,等冷源離開便想鬆手。
手掌殘留的那點水汽就快沒了,顧驚山反手握住,不讓滾燙的掌心抽離。
就著這個姿勢,顧驚山頓了許久,等手腳都變得冰涼才緩緩低下了頭。
晦澀的眼神藏在黑暗中,生出無盡的蠢蠢欲動,所有的選擇擺在眼前,幾經聯想,最後推翻重來。
直到眼睛有些乾澀顧驚山才眨了下眼。
給了他的床,他為什麼不睡?
被子一掀再一蓋,成功容納下了兩個人。
年輕的身體要比所有的制熱設備都要來的管用,胸腔那顆沉穩有力的心臟跳動的周期一個接著一個,傳遞著主人本身的強大和溫暖。
如同催眠一般的鼓聲極富節奏和韻律,顧驚山側耳傾聽著,沒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身上突然多出的重量讓少年抻了抻脖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後才慢慢鬆開眉頭,接受了這份突如其來的壓力和冰涼。
大亮的天光,帳篷外走動的腳步聲,不算小的交談混雜在一起,趕走了身陷溫暖的人所有的瞌睡。
段崇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神朦朧地看了帳篷頂好一會兒,後知後覺地覺得呼吸有點不太順暢。
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他的胸口。
他向下一看,先是看到一個漂亮的發旋。
再往下一瞧,就見到了一個睡美人,呼吸平穩,還沒醒過來。
哦,是個人啊。
段崇明把眼睛一閉,混混沌沌地又要睡過去。
等等……
他再把眼睛睜開認真思考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冒出點疑惑,他們怎麼睡到一張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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