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山看著手機里的小人從一開始的站立不安到一身寂然。
背倚著牆,端著漫不經心的架子,散漫地抄著兜。垂眸,面無表情地看著鞋尖。
接近寒冬的天,仗著年輕,少年穿得甚有風度,被樓道的風一刮,不知吹起了幾分涼。
顧驚山眸色漸深,操控手機解了門鎖。
在金主第二次來北山苑的時候,顧驚山便把這座房子買了下來,把屋內所有的系統都換了,也重新寫了程序。
點開後台,指尖輕動,那扇久閉的門緩緩打開,金屬感十足的女聲誠邀門外徘徊的少年入內。
「外面風大,進來等吧。」
一聽這話,段崇明就知道這是顧驚山慣用的語調。
當那道低啞的聲音被金屬女聲代替,話語間夾雜的味道便全然變了個樣。
段崇明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滿肚子的吐槽完全沒地塞,進了屋往沙發一趟,輕闔上眼,等著房子的主人回來。
仗著金主看不見,也無法感知藏在屏幕之後的視線,顧驚山肆無忌憚地看著那張臉,莫名從那無甚變化的下頜線覺察出了幾分胖。
指紋解鎖的聲音一響起,沙發上假寐的人就睜開了眼,等著腳步聲在自己身邊停下。
緩緩睜開眼看著那張輕易就讓他沒了氣的臉,鬱悶道:「我不找你,你便不來找我。」
顧驚山張了張唇,正想說自己找了。想開口的上一秒又想起了自己那幾張表情包,只好無聲應下了這份有些偏頗的罪。
段崇明閉上眼,下定決心道:「以後我不會來你家找你了。」
顧驚山眸色一暗,安靜地在沙發邊坐下,等著金主發落。
「你就是個流氓,我回回來都要占我便宜……」段崇明這句話說的極輕,要不是顧驚山湊近了全神貫注聽,幾乎聽不清金主在說什麼。
「以後的約會地點改了,具體在哪你等我通知。」段崇明免疫了魔法攻擊後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把自己重新擬定的計劃娓娓道來。
「追人,當然得帶你去玩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反正你也把工作辭了,等我有空我就帶你出去玩。」
顧驚山揚了揚眉,對自己「被限制出入,天天盼著金主帶自己出門」的身份接受良好。
唯一不滿的點,大概就是那嚷著再也不來他家的金主了。
他既不出聲打斷,也不訴說自己的委屈,只半臥在金主的胸口,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金主輕顫的睫毛,等著和裡面的慌亂對視。
段崇明呼吸一滯,緊了緊下巴,「你幹嘛。」
顧驚山低聲道:「你不喜歡這間房子?」
段崇明咬咬牙,這傢伙難道真沒聽見他那句細如蚊吶的話?
他可不會再說一遍……
見金主當真不睜眼,顧驚山便也不藏臉上的笑了,穩著聲線道:「還是不喜歡我對你動手動腳?」
有些問題不挑破,便不會尷尬地難以自處。顧驚山看準了金主的性子,輕飄飄地為他送上了東風。
只是,這東風,顯然並不是金主想要的。
段崇明清了清嗓,硬著頭皮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只是覺得天天宅在家裡不好。」
「……那就好。」
顧驚山故意用著低落的語氣,引誘著金主睜眼。
只是今天段崇明的定力當真比以往更勝幾分,死活不願睜開眼。
顧驚山百無聊賴地數著他的睫毛,溫聲道:「上次你說讓我去做些喜歡的事,我這周想了想,決定開個畫廊。」
「只是,做了畫家,少不得需要在外奔波。」顧驚山道:「就不能天天和你見面了。」
段崇明耳根一紅,「咳,那不正好,反正我一天忙著學習,也沒多少時間和你見面。」
「唔,」顧驚山也不惱,細聲道:「可你不是在追我?」
「沒有前期的投入,你怎麼追得上我?」
一連兩道詰問,讓段崇明困惑地皺緊了眉頭。
怎麼回回都落了下風?
顧驚山數著第一百二十根睫毛,沉聲道:「我有一個主意,能減少浪費的時間。」
段崇明抿了抿唇,直覺這個主意應當不是什麼好主意,他聰明地沒說話,等著後發制人。
沒能和往常一樣引得金主跳坑的顧驚山自顧自道:「我在你學校附近租間房子,你想我了,便來看我,怎麼樣?」
段崇明怔愣地睜開眼,對上那雙滿是認真的眼,不可置信道:「你——」
他想說「不是我在追你嗎,怎麼你反倒將就起我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豢養在身邊的金絲雀,限制了自由,只能依附我活著」。
話在心裡過了一遍,卻又因為那不似作假的神情三緘其口。
段崇明的神色鄭重了幾分,拒絕道:「不行。」
顧驚山沒和他爭,順從地應了聲「好」,只把段崇明胸口的那口氣噎得不上不下的。
「……我搬過來和你住。」
顧驚山一直垂著眼眸,聽到這話,只道:「那你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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