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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切。」

那些失去的錯過的步驟,未經提起的背景碰撞就這樣一筆帶過吧。

顧驚山雙手搭著椅背,下巴放在手背,光明正大地分析著金主臉上的神情變化, 按部就班地套入公式, 得到滿分答案。

鄉下的夜黑的早,人也睡得早, 唯有山坡上一間小小的房間還亮著光。

不寬敞的房間只適合兩個凳子隔空對坐,顧驚山放鬆坐著,對金主想要知道的一切知無不言。

「暮色酒館是秦岩的產業,遇到你的那天我在屏風後面, 換了你的酒。」

清潤的嗓音在夜晚貪上了涼,低聲沉吟著,把自己半隱藏的過去一點點展示。

「去塢里那次, 在酒店前台遇到了萊夫背調的員工,差點暴露了。」

「北山苑的房子一開始是租的,後面那一層都買了下來。你不在的時候把幾間房都打通了,上個星期才裝修完。」

……

段崇明每聽到一點就挑下眉,默默在心裡的筆記本末尾打鉤,核對著每一項。

等顧驚山把那些瑣事說完,段崇明又道:「那顧文生呢。」

指名道姓的詢問讓顧驚山無奈地彎了彎眼,這還是他家金主第一次不尊老。

「我母親和他相識於大學,他是她的師兄。」

這些過往顧驚山聽的版本很多,各種個樣,每一樣都有各自偏愛的方向和人。

顧驚山把這一切和在一起,慢慢地衍生出屬於自己的一套故事。

薛蘊青和顧文生的故事其實沒什麼特別的。

顧文生是山溝溝的金鳳凰,外表謙遜有禮,內里卻藏著滔天的傲慢和不甘。

他發自內心地敵視所有有錢有權的人,在他的眼裡,只有自己這種靠學習一路走上來的人才能稱作社會的棟樑。

因為敗類一個接著一個,顧文生的清高不知不覺地洋溢在周身。

有人不喜,也有人欣賞。

薛蘊青便是後者。

「他這個人傲慢,卻也逃不過喜歡這件事。」

薛蘊青雖然瞞著身份,但是她的才情和容貌都是北城大學頂尖的存在。

是一個不普通的普通人。

顧文生看見了她眼底的那丁點不一樣。

用盡藉口的追求在薛蘊青眼裡無地可藏,但於她而言談戀愛不需要考慮太多。

人品,家世這些次要的東西可以暫時放在顧文生那張臉的後面。

若灑脫的人只有一個,戀愛就會變成枷鎖。

顧驚山垂著眼,淡聲道:「他想結婚,想成家立業,但薛家只接受入贅。」

在知道薛蘊青身份的時候,顧文生是想走的,但他猶豫了。

這個社會不適合憤青一股腦地撞牆,權利和地位帶來的阿諛奉承讓他的果斷和堅決慢慢消失不見。

薛蘊青沒有限制顧文生窺探的眼,把這個男人以往厭惡的一切坦然奉上。

人總是厭惡自己沒有的東西卻又在得到的時候歡喜不已。

這句話對顧文生來說,一針見血。

「他最後選擇了入贅。」顧驚山端詳著金主的神色,緩緩道:「薛家給了他一個無傷大雅的補償。」

段崇明若有所覺地抬頭,在心裡默念著顧驚山的名字。

顧驚山的姓,便是顧文生得到的好處。

等金主的恍然大悟過勁,顧驚山道:「我母親看似溫柔,事業心卻很重。對她來說,顧文生的入贅只是為她解決了傳宗接代的問題。」

「以精心挑選的基因作為置換,顧文生擁有了自己一輩子也沒辦法達到的地位和財富。」

「我雖然跟他姓,五歲前卻沒見過他幾面。」

顧文生對於顧驚山而言不像父親,更像是一個激進的家庭教師。

穿著不合適的鞋和大衣,不倫不類地占著高位,用盡各種辦法馴化他。

顧驚山平靜地看了好幾年,宛如在看一場啞劇。

段崇明暗暗咂舌,難怪……

「還有,」段崇明停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問出下一個問題:「你到底見過我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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